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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衡州城中的帖木儿,得知郴州路府失守,还损失焦野一员猛将,痛心不已。郴州一失,这湘中湘南就只剩永州道州与全州三府之地,北上南下的路全被义军所占,衡州已成一座孤城,兵少将寡,如若贼匪大军来攻城,如何支撑得住?这帖木儿正在盘算如何守城,却听探子来报,称铁顶寨的叛匪已派三路大军下山,有进攻衡州的意图。帖木儿一听,大惊,慌忙召集衡州路府总管与众将领商议对策。
一时众将领聚集,闻知铁顶寨叛匪要来攻打衡州,一个个大惊失色。有一新到衡州的元军将领刘善洪,没有同叛匪交过锋,哪里晓得他们的厉害,便不屑一顾,道:“区区叛匪,不过是一群山寨的乌合之众,怕他什么!古人云:兵来将挡,水来土囤。我衡州城数万官军,难道还怕这伙山匪蟊贼!他要敢来攻城,末将愿带一支铁骑出城,杀他个人仰马翻。”参军姚怀成一听,心里暗笑,想这厮口出狂言,不但轻视孙部叛匪,也藐视我帖木大将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便道:“刘将军勇气可嘉,不知刘将军之勇,比焦野将军如何?”刘善洪一时不知就里,脱口道:“若论焦将军之勇,刘某甘拜下风。”姚怀成一听,只是哼了哼,便不出声了,不料李小勇道:“姚参军也不要长叛匪志气,灭我等威风。衡州不比郴州,现兵强马壮,将士如云,兵器精良,训练有素,就是与他对阵厮杀,也不见得他等会占上风,我即便是对阵厮杀不过,也还能凭城高墙厚坚守,量那叛匪也难以越城墙一步。”守将唐先平和帖木儿的副将马若成、范元祺和牛勇一听,都表示赞同。衡州路府总管薛吾道:“吾乃文人出身,用兵之道我是外行。只是晓得我衡州当前已是孤城一座,粮草物资供应不足,敌若攻城,即便是一时攻不进城来,若是久攻不退,怕是城内粮草供应不足。一旦我官军和百姓断了粮草,只怕只会军心动摇,民众先乱,届时也会不攻自破。”
帖木儿听了,一时心烦意乱,只得强打起精神,定下神来,对众将道:“大敌当前,我等切不可先自己乱了方寸。叛匪攻我衡州,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我等众位齐心协力,将士用命,奋力抗敌,叛匪纵有再大势力,要攻进我衡州,也要惦量惦量。我等虽是粮草供应有限,然那贼匪若久攻不下,伤亡增多,也断难支撑日久,我就不信我们还熬不过他们!”于是下令,一是多派探哨四处打探叛匪动静,尽量打探到敌军各队人马行动消息,兵员数量,攻城部署等情报,一有消息,火来报;二是要求各将领亲自把守各城门,日夜在城上巡查,严防奸细混进城内。三是抓紧进行攻防演练,随时作好迎敌痛歼准备,决不能让贼匪越城池一步。众将一一听从,各自遵命执行。
却说攻城先锋易兴阳、洪可郎率五千兵马,马不停蹄直奔衡州城,当夜在衡州郊外十里处宿营。此处正好有个十里坡客栈,原是铁顶寨李三所办的情报店。这易兴阳一切安顿妥当,便同洪可郎和几个随从来到这十里坡客栈。此时在店中招待的却是铁顶寨步军偏将刘成龙,易兴阳见了刘成龙,正要问话,却见刘成龙慌忙向他摆手示意,并向身后使了使眼色。易兴阳会意,只好装作不认得,问:“店里可有食宿么?”刘成龙便答道:“两位客官,不知来了有多少人,若是人多了,就难容了。”兴阳道:“你这店里能容多少人?”成龙道:“本店简陋,客房不多,这几日住进了一伙人,现也只容十数人。”兴阳道:“既如此,就我二人加上几个随从,也不过十来个人,我与这兄弟,同开一间房,你选一个僻静些个,我烦有人噪杂。”成龙点了点头。
这刘成龙吩咐店小二将其他随从安置了,自己亲自将兴阳和洪可郎二人带到一间上房,却也僻静。刘成龙关上房门,方才欢喜道:“不知二位将军到来,我等怠慢了。”兴阳笑道:“废话小说,为何如此鬼鬼祟祟的?”成龙也笑着低声道:“将军有所不知,昨日这店里,来了一伙城里来的元军暗探,也在向我打探铁顶寨义军消息。现这伙子人尚住在店里没有动身,刘某不想在将军面前暴露我刘某的身份,故装作不认识将军。”兴阳一听有元军探子在此,灵机一动,不禁暗喜,便悄声道:“如此正好,你快去备了好酒好肉来,在前面大餐厅里亲自招待我,灌我喝酒,然后故意问我些我义军攻城消息,我便一五一十向你透露。”刘成龙一听,一时不明就里,摸了摸头疑惑,见兴阳冲他做了一个鬼脸,方恍然大悟,便欢喜道:“将军好计!正好那伙暗探在等我备晚饭,我便安排他们在隔墙一房吃饭,你若声音大些,他们也能亲耳听到。”兴阳一听,大喜,道:“好极,好极!你就快去安排罢。”刘成龙匆匆去了。
原来兴阳到了宿营地,便迫不及待将军师的锦囊看了,原来是要让兴阳设法在城外搦战,吸引帖木儿率大军出城迎战,然后佯败,将其引到军师设的潜伏区内,一举消灭元军主力后,伺机攻城。兴阳看了锦囊,生怕元军坚守不出,一直在思谋如何引敌大军出城,一时不得主意,今得知有城内元军探子在此,岂不是天助!便将如何如何放出消息让帖林儿知晓之计一一向可郎作了交代,可郎听了,点头称妙。
成龙一出门,便来找元军暗探,告知了铁顶寨前来攻城的两名先锋官来此店食宿的消息,这数名暗探一听,大惊失色,便一个个抽出腰刀来,要去杀贼匪。成龙慌忙劝阻道:“官爷不得如此,一来,你等未必是他们的对手,若是他们防备得紧,枉送了性命;二者,官爷的任务是要打探贼匪军情,要是打探得明白,回去禀报长官,岂不是立了大功一件!”这暗探一名头目便道:“我等如何打探得明白军情?”成龙道:“此事就包在小的身上。刚才这二位匪要小的拿出好酒好肉来,还要逼小的亲自招待他,小的不如借此机会,将其灌醉,乘机问他些些军情,想这贼匪,见这好酒好肉,一定开怀畅饮,不愁小的问不出军情,官爷等便在一隔墙房悄悄听了便是。”众暗探听了,也点了点头。那小头目哼了哼道:“你只管去灌酒,那贼匪要是说了便罢,要是不说,趁他酒醉,我等便上去全都宰了他,取他二人的头回城请赏。”成龙听了,只得点了点头,忙安排妥当,方去请兴阳二人。
一时兴阳、可郎被请到餐厅来,二人一见,满桌佳肴,还有两坛好酒。不觉大喜,对成龙道:“难得掌柜如此慷慨,只是就我二人喝,哪有趣味,就请掌柜来陪陪罢。”成龙忙摆手道:“小的岂敢岂敢!”兴阳一时性子上来,强拉了成龙上席,道:“你要不喝,我还不敢喝呢,今天索性来个一醉方休!”成龙见躲不过,只得坐了下来,殷勤敬菜劝酒。
一时酒过数巡,兴阳等已是喝得昏昏然,成龙趁机不断向兴阳等说些恭维的话,直赞义军英勇,直说得兴阳有些飘飘然起来,成龙见状,便道:“小的有话实在憋不住,想向将军问问实情,不知小的当说不当说?”兴阳故意直嚷:“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来!”成龙道:“小的已闻义军攻城拨寨,无所不破,然这衡州比不得其他州城,不说这城里尚有数万大军,就帖木儿等元军大将也有不少,均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这衡州城坚墙固,不易攻打,不知今日将军来攻这衡州,带了多少兵马?”兴阳一听,呵呵笑道:“不瞒你说,你等也太小看我义军了,我义军将来是要打行省,攻大都,将那当今皇帝老儿拉下坐,自己来坐天下的,一个小小的衡州,算个什么!”成龙陪着小心道:“小的只怕将军兵力不足,久攻不下,徒增伤亡。”兴阳一听,哼了哼道:“我这里虽只有五千兵马,却是能以一当十的精兵,你若是不信,明日我就率五千兵马攻城,看那帖木儿敢出城应战么?”成龙一听,不觉冷笑。兴阳一见,不觉恼火,道:“你笑甚么?”成龙道:“我以为将军有数万兵马来攻城,这区区五千兵马,要是城内帖木儿知晓底细,率数万兵马淹杀过来,岂能抵档!”可郎一听,忙插话道:“我等只是前来打先锋,过了两日,就有盟主和军师的数万兵马赶到。”成龙一听,这才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还有胜算。只是将军的大队人马既然尚要两日才到,小的奉劝将军尚且忍耐两日,不可轻敌逞强,轻易出兵,免遭被城内元军出城围歼。”兴阳哪里听得了劝,哼了哼道:“你有所不知,这衡州守军被我连遭打击,已成惊弓之鸟,那帖木儿更是一个缩头乌龟,哪敢出头!我明日就要到这城下走一遭,看他能耐我何!”说罢,哈哈笑过不住。
兴阳只顾在喝酒狂话,在隔墙的一伙元军探子听了,早已气愤难忍,一个个要冲上去杀了解恨,只是那小头目道:“我等且不可冲动,误了大事,听这贼如此狂妄,明日必来城前挑战,不如我等将这消息报与将军,请将军定夺罢。”众人计议,忙一面暗暗派出两人回城禀报,一面继续监视二人动静。
这两个元军探子急忙回到城中,将在店中听到的详情细细向帖木儿禀报了。帖木儿一听,点了点头,忙传令姚参军和李小勇、薛吾等前来议事。帖木儿便又令探子将听到的消息又向众将领细细说了一遍,众人一听,不觉气冲斗牛,李小勇道:“既然这贼如此狂妄,如若他明日真敢来城前挑战,我们就趁叛匪大军未到之前,出城先把这股叛匪灭了,再对付孙碧云的大队人马。”姚成怀便有些疑虑,道:“如若果真如此,我等趁敌大队兵马未至,先灭了此敌,使其受挫,倒也不难,只是担心贼匪狡诈,故意以此引我大军出城,再来围攻我军。”帖木儿也是吃了铁顶寨义军不少亏的,一听,也便细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然,若是别的什么寨匪头目些狂言,我便不信,独易兴阳这贼匪,仗着一身功夫,最是狂妄之极,从来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他便也是说得出来,做得出来的。何况此次探得的军情,也是他酒后狂言,被我偷听到的,那贼匪哪里知晓,应该不会有虚。我等只做好出城迎敌准备,明日他真要来挑战,我等倾其全力,务必将其全歼,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蟊贼,先出我心头这股恶气。”众将听了,个个点头赞成。
次日一大早,果然见兴阳率五千兵马,在衡州东门列队叫阵。只见他骑一匹大白马,手执长八长矛,身着一领白色战袍,面如冠玉,眼若豹睛,虎背熊腰,一副不可一世,耀武扬威的架势;再看那洪可郎,骑一匹大红马,身着红色战袍,手握水磨钢枪,也是趾高气扬,盛气凌人。身边还王子成、王克平,步军头领黎付员、蒋怀斌,洪雄,军中校尉范撗、赵宁、刘国树、张成、王树林等。
就听易兴阳冲城上嚷道:“城上帖木儿听着,你等的末日已快到了,你若知趣,早些出城投降,我等既往不咎,若是死拚硬抗,我等数万大军现到了城下,将踏平衡州,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城上的帖木儿等一众文官武将一听,早已一个个气冲斗牛,帖木儿只得按捺住性子,问身边的姚成怀和李小勇:“易兴阳身边的那个小蟊贼又是谁?”李小勇道:“此人就是攻打郴州城的先锋将洪可郎,不要看小小年纪,功夫却是凶狠无比,那焦野都不在他之上。”帖木儿又指着王克平与王子成两将问道:“还有那两个老将又是谁?”姚成怀道:“那两人,一个就是叛匪头目王子成,另一个说来惭愧,原是当朝将领,岳州守将易凡的义弟,叫王克平,我朝江山就是败在这帮叛将之手。”帖木儿听了,更是岔恨之极,便要亲自出城迎敌,姚成怀道:“敌虚实未明,惟恐有诈,将军守城要紧,不可亲自出城,可令其他将军率军出城迎战,将军只可率大军在城门前督战,若敌不敌退逃,便任其乘胜追击围歼,若是我等众将不敌,敌必杀来,将军再挥军出阵杀敌不迟。”帖木儿一听有理,只得应允,便下令:命李小勇和刘善洪为正副统领,率歩兵四千,铁骑一千,出城迎敌,命唐先平和牛勇率五千兵马在后接应,自己与马若成、范元祺等众将率一万多铁骑和兵马在城下压阵督战,防范叛匪使诈或乘胜攻城。帖木儿命令众将:“可乘叛匪大队人马尚未到城下之机,务必全歼此敌,斩了易兴阳、洪可郎等贼,以报郴州被破,焦野被杀之仇。”众将也是心中岔恨,一个个摩拳擦掌,分头出击。
这李小勇与刘善洪率五千兵马,气势汹汹冲出城来,到了敌阵前摆开阵势,李小勇道:“谁先出阵杀敌?”只见阵中一个副千户叫赵闰生的出列道:“末将愿往。”李小勇点了点头,就听赵闰生吼了一声,挥枪上前。义军一方蒋怀斌出阵迎敌,两人一个步将,一个马军,虽说蒋怀斌功夫不弱,但步将与马军交战,赵闰生占了便利。杀了十余招,蒋怀斌敌赵闰生不过,眼见凶多吉少。义军中的黎付员出阵道:“蒋将军先歇着,让小弟来杀了这厮。”蒋怀斌退到一边。赵闰生见黎付员上阵,也不打招呼,接着拼杀,两人又斗了二十余招,赵闰生哪里是黎付员的对手,早已汗如雨下,面腮通红,枪法已乱。元军阵中刘善洪一看,再不出手,赵闰生性命难保,便飞马来救。义军这边副先锋洪可郎哪里忍耐得住,拍马冲来,与刘善洪接招厮杀,二将一时直杀得气势冲天。只见得:
一个英雄少年,一杆水磨钢枪唰唰如闪电;一个勇猛悍将,一柄开山大斧呼呼似飓风。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偏要阵前称雄;一个沙场老将逞虎威,只顾杀敌驱贼。少年拚出千均力,杀得阵前天地暗;老将使出浑身勇,吼得万人肝胆碎。
两人一口气斗了三十余招,不分胜负,就见易兴阳长吹了一声口哨,洪可郎会意,攻势减弱下来,不一会,眼看不敌,便往阵中退去。李小勇见状,哪里会放过这一良机,便令击鼓进军,挥手令大军向义军杀来,兴阳见状,忙命鸣金退兵,一时义军如潮水一般直往身后退逃。帖木儿见状,忙命唐先平、牛勇迅率五千兵马乘胜追击。
易兴阳令义军众将士先退,自己与洪可郎在后压阵,易兴阳见刘善洪一马当先杀将过来,便打马来战刘善洪,此时李小勇也赶了过来,晓得对方厉害,怕刘善洪有失,前来助阵。洪可郎一见,也挺身迎战,接住李小勇厮杀,四个人拼杀一阵,易兴阳与洪可郎见元军大队人马赶来,打马便逃。刘善洪对李少勇道:“这易兴阳与洪可郎也是浪得虚名,不过如此。今日我等切不可放了这二人,取了二人的头去见帖将军。”李小勇虽是疑惑这二人今日有些反常,疑其引诱,又想也许是其兵马不足,其大部队一时没有到位,为保存实力,才不敢硬拚,才作此态,也是报仇心切,也顾不得这许多,了狠,挥兵急追。
众元军一口气追到离城十里之外,突然一声炮响,只见涂貌、陈虎率五千兵马从右面杀来,方云、刘成谦率五千兵马从左面杀来,断了李小勇、刘善洪的退路。此时易兴阳与洪可郎也调转枪头反杀过来,就听易兴阳冲李小勇呵呵笑道:“你等中了我军师诱敌深入之计了,只可惜帖木儿没有亲自前来,让你等替他送命!你已被我团团包围,若是想保命,快快放下兵器投降,否则,休怪我等无情!”李小勇见状,已是气得浑身抖,对刘善洪道:“贼匪使诈,既已被围,我等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方可保命。”于是二人也不答话,一前一后向城处方向杀出,正遇上易兴阳洪可郎赶来,于是易兴阳对李小勇,洪可郎对刘善洪又厮杀成一团。
一时两军四员大将杀得难分难解。这刘善洪与洪可郎厮杀,原以为其不是自己的对手,便有些轻敌,哪料此时的洪可郎已与初次厮杀时判若两人,一杆水磨钢枪枪枪出奇招,攻势凌厉,如暴风雨般,枪枪逼命,刘善洪防不胜防。拼到二十余招时,已力不从心,眼看不敌,拍马要逃,洪可郎那肯放过,待刘善洪调转过马头时,说时迟那时快,大喝一声,挥枪刺去,正中对方后背,那枪直从后背穿过前胸,刘善洪被马带出十数丈,甩倒在地,吐血而亡,死时才三十五岁,可叹堂堂的元军上将,亡于一个饭店打杂的少年之手。
一旁正在拚杀的李小勇眼见刘善洪被洪可郎一枪毙命,心中大惊,哪有心思恋战,与易兴阳战了十余回合,自知难敌易兴阳,也便想随着铁骑夺路逃命,却见涂貌、陈虎、黄胜宁在左,方云、刘成谦、彭树德、聂东明在右,把李小勇的退路已堵死。其元军众将士也被义军杀的杀,降的降,只有一千铁骑还在拚命挣扎,李小勇便对众铁骑喝道:“你等不要管他,只跟随我一齐杀出来罢!”众铁骑本已杀得筋疲力尽,听了李小勇一声号令,个个作困兽之斗,便齐聚到李小勇身边,向城处方向杀出来。
易兴阳见状,一时也难以杀到李小勇身边,只得喝令众将一齐杀向铁骑,这铁骑虽是攻防装备精良,杀人凶狠,却也难敌众多义军,一个个义军如群儿狼般向其扑杀,一时众铁骑也一个个被杀,眼看铁骑队越杀越少,眼看陷入绝境。也是李小勇命不该绝,就在此时,唐先平、牛勇率五千元军赶到,唐先平见李小勇被义军头领围在里面,大声喝道:“李将军,我们来也!”率领铁骑左冲右突,不一会就杀进重围与李小勇会合。众义军一时来不及再合围,被唐先平在前,李小勇居中,牛勇断后,杀出了重围。涂貌、易兴阳哪里肯放,督促三军奋勇追杀。
不一时,兴阳等追到衡州城下,却见帖木儿与马若成、范元祺早已带领大队人马在城下摆开阵势。帖木儿见李小勇等被义军追杀,大喝道:“李将军与唐将军退后,待本帅来收拾这贼匪。”于是率领两千铁骑在前,一万步军在后,向义军杀来。涂貌、易兴阳、方云一看,只得忙喝令停止追杀,慌忙稳住阵脚。只见帖木儿铁骑杀来,勇不可挡,易兴阳、洪可郎两将军齐出阵来,双双截住帖木儿厮杀。
这帖木儿不愧是一位元军老将,纵马如飞,双锤如斗,喝声如雷,易兴阳也是一位不好惹的角色,立马如柱,丈八长矛,犹如天神。再见洪可郎,横马立枪,神似虎豹。帖木儿恨不得一锤先杀了易兴阳泄愤,举起一对足有八十余斤的铜锤,飞马直砸兴阳,兴阳挺起长八长矛,左冲右档,洪可郎也晓得对方锤重手快,不敢大意,与易兴阳左右配合,乘虚冲刺。帖木儿虽是雄勇,一时难敌双枪,锤锤扑空,兴阳、可郎虽是配合攻杀,怎奈这帖木儿功夫盖世,力大无穷,身健手快,二人拚出全力,却也难以下手,三个斗了五十余招,不分胜败。
一旁的涂貌一看,想这帖木儿武功真是惊人,连这易兴阳与洪可郎这一等一的角色,都难得手,眼见三人已成胶着状态,涂貌就趁他们三人厮杀之际,指挥义军掩杀过去,企图一举冲破城门,一时义军纷纷涌向城门,却被在城门前压阵的元军范元祺、马若成率几千铁骑奋力抵挡,还有李小勇、唐先平和牛勇也转身杀来,一时那铁骑犹如疯牛着火一般,死命抵档,左冲右撞,义军哪里抵挡得住。涂貌、方云等拚力冲杀,也难以突破,反被铁骑砍杀了不少义军,义军眼看就要败退,危急之际,突然一声炮响,只见刘尚一马当先,易华与冯平在后,率领大队人马向这边杀来。
帖木儿一看,敌我悬殊,不便硬拚,守城要紧,便慌忙丢下易兴阳与洪可郎回到城门前,自己率三千铁骑在城门前档头阵,立住阵脚,令其余众将士在铁骑后面守好城门,一面又令城内众将士全部上城墙,备好弓箭擂石杀敌。
一时部署妥当,便见刘尚也在对面立住阵角,对帖木儿道:“帖将军你听好。我等今日来取衡州,实是你元朝已腐朽没落,我遍布全国各地的义军已夺了元朝大半壁江山,湖广之地,已是我义军的天下。我盟主广纳英雄豪杰,早已领教将军乃元军第一英雄,将军如能弃城归顺我义军,必为我所重用,请将军审时度势,作明智选择。”帖木儿一听,哈哈大笑,道:“可笑你等一批鸡鸣狗盗之徒,有何资格来劝我朝廷将士归顺!自古以来,邪不压正,不要看你等一时猖狂,总是一些不成大器的贼匪,占个山头做个山大王,就了不得了,还想坐江山么?恐怕你等有这贼心,也没有这贼命!今日我也休再与你废话,你我再来拚个输赢,你要斗得过我,便好说话,要是斗不过,今日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刘尚一听,气得双眼冒火,喝道:“好个不识时务的蠢货,看来不杀杀你的戾气,不知我义军的厉害!”说着挥枪就要出阵,涂貌道:“元帅身为主帅,不可轻易上阵。先让末将去杀他一阵罢。”刘尚只得道:“帖木儿这厮武功十分了得,不可大意。”涂貌道:“末将晓得。”拍马冲去。这帖木儿见出阵的不是刘尚,便喝道:“谁上阵杀了此贼?”阵前的牛勇便应声道:“末将来也!”出马相迎,与涂貌杀将起来。
两个斗了三十余招,义军这边马军副将彭树德见涂貌久战不胜,便来助战,衡州守将唐先平见状,出阵接招。彭、唐两个也厮杀一团,斗了二十余招,彭树德哪是唐先平对手,已是手忙脚乱,招架不住,正想逃离,唐先平眼明手快,一斧砍来,彭树德抵挡不及,被砍下一只左手,彭树德大叫一声,倒下马来,被黄胜宁与聂东明双双齐出,救下彭树德。聂东明与唐先平接着厮杀,也斗了几十回合,二人功夫相当,不分胜负。帖木儿此时一看,见那军师冯平也在阵中,深知冯平狡诈,不敢大意,又见来的义军阵中勇将太多,这般战下去,说不定又要吃亏,忙向刘尚喝道:“刘尚!你身为叛军元帅,敢与我来斗么!”刘尚一听,冷笑道:“帖木儿,我难道怕你不成?来来来,待我先拿下你来,看你服也不服!”拍马挺枪冲上阵去,帖木儿一听,挺锤来战刘尚。这正是:
少年功夫谁能敌,仗剑挥戈逞虎威,
不是冤家不聚头,且看高手出高招。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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