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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黑云压城第七节(第1页)

随后嘬叽鬼便一头栽倒睡了过去,等到醒来却趴在郭姓道士的后背上,眯眼发现道士未及察觉自己醒来,懒得下来便装作仍是睡着,接着趴在后背上假寐。忽听得身后孙婷问道:“郭叔叔,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郭姓道士喘气粗气,回道:“这里是附近乡民祖坟,既然那和尚赶了些中邪乡民,我们便藏身墓林,给他来个以鬼治鬼,或许能躲得过去。”嘬叽鬼疑惑道:“怎么?睡了一觉怎么变了天,不是要大干一场么,怎么变成了逃亡?”眯开眼睛左右一扫,果然遒松劲柏、拂柳矮冢,好在月色明亮,虽被树木遮蔽,也不至于漆黑摸瞎,心中暗气,骂道:“最近怎么了,老跟这些东西打交道,地上包子皮,行走包子馅,问君何所思,早晚坑里见。哎……”孙婷又问:“郭叔叔,我妈妈他们能逃得性命么?你可否带我去找他们?”“婷儿放心,大嫂他们必定无碍,江城子、花恋蝶他们个中好手都在一起,比我们还有胜算,别担心。”突然停住了脚步,对嘬叽鬼说道:“小鬼,你睡醒了么!别装了。”嘬叽鬼假作被吵醒,打了个哈欠,故意用手揉着惺忪睡眼,哼哼唧唧的问道:“嗯啊~哎呦,我怎么在道长你背上,哎呦嘿嘿。”嬉皮笑脸的从郭道全的后背上滑了下来。

郭道全虽对这小乞丐所为鄙夷不屑,却不想在小辈面前丢了份,为了辨明自己早已识破嘬叽鬼伎俩,遂冷冷说道:“本道爷虽法力平平,但自信功夫还是有些斤两,睡着与醒着呼吸轻重不同也还略知一二,哼!”嘬叽鬼本是乞丐,才不会被郭道全两句训斥而恼怒,反而嘻嘻笑着说道:“在小子看来道长不仅功夫绝顶,法力也是无边,要不然怎治得住那些个中了邪的乡民呢,嘿嘿……”郭道全闻言脸色虽是不变,但心中也自窃喜。孙婷却对嘬叽鬼的阿谀奉承不耻,对着嘬叽鬼刮了刮脸,以示对嘬叽鬼的脸厚不耻。嘬叽鬼却故意摆了摆头,故意做出得意之色,来和孙婷怄气。两个小儿女正争闹间,忽听得一记敲打木鱼的“扣扣”声,随即便传来一律禅语,道:“一切皆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口宣佛号已毕,郭道全心中一凛,忙问道:“大师,何出此言?”嘬叽鬼循着声音看去,见一个和尚于一株手臂粗的细柳前悬空盘膝而坐。嘬叽鬼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轻声问孙婷,道:“喂喂,孙婷,你看到没,那和尚竟能悬空而坐,是我看错了么?”孙婷未答,郭道全却咬着牙,轻声回道:“那是用两股夹着了枝干,既显露了硬功卓然,又显露了内功超群,若不然一株细细的弱柳怎禁得住这胖大和尚。”嘬叽鬼也学着样咬着牙,说道:“那也不用这么展示自己能耐吧,呃咳咳……”那和尚不知有没有听到两人对答,中气外放,朗朗而言:“人生苦短,我看道长一脸大贵晚享之像,只是迟迟不能得遇贵人而已,贫僧是来给道长送富贵的,呵呵。”

借着月光,嘬叽鬼隐约看到那和尚一脸慈祥、和蔼微笑、弥勒之像。嘬叽鬼突然心生疑惑:“适才还有雾气,怎么雾气在这林中突然散了呢?老人常说:‘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既然有晕,晚间也不该有雾呀,怎么回事,真的是自己方才太过困倦么?”嘬叽鬼眯着眼、伸着脖子,还在打量三两丈之外的胖大和尚,孙婷拉了拉嘬叽鬼,示意莫要无礼,嘬叽鬼才回过神来。眼见那和尚姿态滑稽,然而无形中一种炁场从那和尚身上向四面散开,使得嘬叽鬼三人感觉自己便如那被毒蛇盯住了的老鼠一般,心中焦躁却一动也不敢动。

嘬叽鬼三人皆是人神交战、心思急转,嘬叽鬼首先嬉皮笑脸的“啊哈”了一声,接着说道:“既然你们大人有事要谈,小子和家妹自当回避,你们聊你们聊,嘻嘻……”拉了孙婷的手就走,那孙婷想要甩开嘬叽鬼的脏手,嘬叽鬼忙避过脸来挤了挤眼,示意孙婷不要莽撞。孙婷焦急的看向郭道全,不料郭道全也瞥了瞥眼,暗示孙婷跟了嘬叽鬼快走。听着和尚无害的笑声,两人走近一射之地,孙婷甩开了嘬叽鬼的手,问道:“干什么呀,我们不帮郭叔叔对付那和尚,你拉开我干什么?”嘬叽鬼“嘘”了一声,说道:“你我能帮的上忙吗,以我所看那和尚虽笑嘻嘻的,但皮笑肉不笑,是个狠人,可比你那郭叔叔厉害的多,咱俩在场只会碍事,帮不了忙,倒不如走开,别做累赘才好。”“嗤,你看不起谁呢,三小姐我可是学武三载,也是武林中人,怎么能和你一样呢。”孙婷不屑的说道。看着孙婷就要往回走去,嘬叽鬼故作淡定的说道:“那好,等你郭叔叔不敌时,看看你能不能救场了,以二敌一可不是好汉。”见孙婷仍要回走,嘬叽鬼又激将道:“你离那么近,难道是趁夜间不变好施暗器么!”孙婷闻言,不解嘬叽鬼为何一再帮了别人来气自己,但碍于颜面竟也停住了脚步,只拨开了眼前藤叶定睛向场内看去。

嘬叽鬼本想拉了孙婷就此跑路,奈何这小妮子心高气傲,认不清场中形势,在这荒野林冢之中自己可不太敢一个人跑路,只能静静的呆在孙婷身后,看一看姓郭的道士在这和尚面前撑的几合。瞧向场中,借着林中斑驳月光,隐约看到和尚起了身往姓郭的道士走了去,姓郭的道士却缓缓后退,孙婷见状舍了嘬叽鬼蹑脚向场中小跑而去,嘬叽鬼在身后暗骂:“这个傻子,啊呀……”好在那孙婷走近离两人四五丈处停了下来,避身于劲松之下,静听两人对话,嘬叽鬼心道:“还好,没傻到不透气。”也跟着躲在了一旁。

听那和尚说道:“贫僧此来也是为杀昏君、诛佞臣,你我同道,何不携手迎敌呢?”还没听得郭道全答言,嘬叽鬼先是轻声问孙婷道:“他方才念的诗句是啥意思,你知道不?”孙婷不耐烦道:“别闹,听郭叔叔怎么说。”那姓郭的道士拱了拱手,说道:“我金甲门只为除暴安良、清君侧、诛佞臣、替天行道,至于大师对乡民所为,在下可不敢苟同,这个还要问过我家门主才行。”“哦?除暴安良,嘿嘿,若贫僧没猜错的话,你那门主应是当年梁山泊上的顾大嫂吧,你们梁山杀的良民也不少吧!”和尚嘲笑道,“贫僧记得众好汉于江州劫法场时,你那黑旋风李逵也没少杀了平民百姓吧。”话锋突转,“哈哈,杀了就杀了,做大事者岂能为小节所束,跟着贫僧再杀一次又如何?所为一将功成万骨枯,哪朝哪代不是白骨堆起来的?”“非也非也,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若是杀得多是贫民百姓,就算堆的白骨再多也不能功成名就,汉高祖诛的是暴秦、唐太宗反的是昏君,而我朝太祖也是为了平割据、迎太平,从未滥杀一人,怎可说为了一己之利而暴虐百姓!”郎朗之音从一株枝头斜指的苍松上铿锵传来。和尚嘿嘿笑道:“忍不住终于插嘴了,老衲还以为自己的救世之言能感化众生,谁知邪祟太多,使得这世间不得安宁,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就让老衲到地狱将这些小鬼抓了出来吧,哈哈……”

笑声中夹杂着不屑与气恼,身子如炮仗一样平地一声雷拔地而起,纵身向来生飞扑而去,嘬叽鬼闻声便知那是阴阳眼大哥。禁不住轻呼出声,随即似乎自言自语,道:“怕我这大哥歪解了诗意,却打不过这老和尚呢。”“歪解了什么诗意?”孙婷不解道。“就是那老和尚方才说的什么法呀、泡影什么的,搞不懂啥意思。”嘬叽鬼边盯着场中打斗情形,边回道。“说的应该是人生变化无常,缘起缘生的意思,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孙婷也紧盯着场中变化。嘬叽鬼打了个哈欠,像是想起什么,便问道:“在我睡着后,墓林外都发生了什么啊,好像你们大战了一场似的?”“何止大战一场啊,就是眼前这老和尚不知使了什么妖法,使得千千万万中了邪的乡民蜂拥而来,包围了帝陵,当然也将我们金甲门的好汉给围了起来。”孙婷讲道。嘬叽鬼不解道:“帝陵,什么是帝陵?”“这里就是赵官儿家的皇帝陵墓啊,我们此来就是想着皇帝月祭时能为先父名冤报仇,谁知这昏庸皇帝不在朔食祭祖,只为了自己方便却在满月之日月祭,这也多亏了我姐姐与赵值……呃咳咳……哦对了,当时那些官兵昏倒后,郭叔叔就觉得蹊跷,况且也想到了月晕之夜怎么会起雾呢,果然我门中人后来也觉得人困马乏、昏昏欲倒,还是在郭叔叔的救治下,使得大家伙没像官兵们那样昏倒。有人见官兵们昏倒了,便窃喜想着能够换了官服,扮做官兵神不知鬼不觉得混进月祭场中,挟天子以令诸侯,为我梁山好汉们抱不平。可是俄顷间便有人察觉异样,有人看到薄雾有红光闪现,就如洞穴中凶禽猛兽的眼睛被淡光映照后一样,起先一两点,后来四五点,再则七八点以至于成千上万点,有人看的真切来的不是兽类却是乡民,一个个伸着长舌垂着流涎、青面獠牙,一手持着红纱宫灯,灯油不知是为何物,离得近处竟能看到水蒸雾气顺着灯火升腾,郭叔叔说致人昏睡的毒药或许就来至于此,而乡民的另一只手却是抓着农具,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样子。”嘬叽鬼看着场中争斗,禁不住气愤道:“真不知这妖僧是怎么把乡民搞成这样的,哎……哎呦不好,阴阳眼大哥要遭殃……”只见老和尚一招“袖里乾坤”使得袍袖如影翻飞,紧紧追逼姓岳的小哥,尽管道士郭道全在一旁助攻,一把七星剑舞得行云流水,也挡不住老和尚功力深厚,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的向岳家小哥逼近。

看到此景,孙婷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但听得身旁的嘬叽鬼呼吸粗喘,显然更为场中小哥担心受怕。转头看向嘬叽鬼,见眼前乞儿,虽然蓬头垢面、脸色黝黑,眉目却甚清朗,对嘬叽鬼的厌恶捉弄之心竟减了几分,有意无意的安慰道:“别怕,虽然这小哥功力不及,但守势严谨,这老和尚一时还得逞。”“哎,若是我也会两下子,就可以帮他们打架了,看着他们三人这架势,我若上去,估计都沾不了边。”嘬叽鬼无奈道。孙婷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容易,等此间事了,我去跟我妈妈说一声,到时候你想跟哪个叔叔学武就能跟哪个叔叔学武了,我们金甲门净是些武功高手。”嘬叽鬼看到孙婷脸色红润,得意洋洋,虽知道孙婷心存好意,但不知为何心中一股不服气油然而生,嘴角微翘、歪着头轻轻伸了伸脖子,憋了许久,才道:“多谢,不必!”孙婷好似没听一般,不敢相信的扭头看向嘬叽鬼,看到嘬叽鬼紧紧盯向场中,也倔强的赌气扭头看向场中。看着场中三人激烈争斗,故意翘着舌头一一指点:“这老和尚使得招数为‘袖里乾坤’,说白了就是将手藏在袍袖里,躲躲藏藏的故作高明。而郭叔叔使得是一把降妖伏魔的七星宝剑,快看,这一招叫做‘白虹贯日’,郭叔叔使得这一招真的是高明已极……”嘬叽鬼心道:“什么白虹贯日,虹为七彩,既然白色便是日晕而已,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见了一段日晕便觉得是穿日而过,便抛剑飞引。不妥不妥,若自上而下,环飞枭首不更能称得上‘白虹贯日’么!”原来嘬叽鬼心中对孙婷莫名喜欢,但却最怕对方看不起自己,于是当孙婷得意洋洋的说到金甲门中能人众多时,心中自然排斥,此时竟想着偷学了场中三人的招数,学以致用,赢得孙婷高看一眼。

接着听到孙婷道:“哎呦,那场中小哥竟也能使出‘鹰击长空’,原来他会的是鹰爪功,劲力虽是绵长,却少了应有的刚猛有力。”嘬叽鬼闻言暗暗记在心中,思忖道:“这姓岳的小哥身处行伍,而弓马之术,要求劲力绵长,便如长跑一般循序施力,才能撑得下来一场厮杀。而眼前这窜高伏地的傍身之术,要求出手急劲,便如疾跑劲走一样瞬间发力,越快将对手击倒越得要领如当今有氧无氧之分。而这姓岳的小哥两项施为、雨露均沾,便既不能在劲急上登顶,又不能持力过于悠长了。”嘬叽鬼暗暗琢磨,竟得了武功精要,寥寥几眼竟比得上他人数十年参悟。见孙婷说了许久,自己再不应和,怕真的惹人愤懑,只得附和道:“这小哥的两手确实像是鹰爪。”孙婷听得嘬叽鬼有了回应,便如被人激励了一番,越发起劲,说道:“不过听闻鹰爪功冷酷狠辣,这小哥使出来的怎么没了那么一股子狠劲呢,将得手时往往立爪止杀,生死攸关之际却不能狠下心来。”“不对不对,这老和尚的‘袖里乾坤’太过刚猛,我想这小哥是有心避开锋芒,扬长避短,以绵长劲力缓解老和尚的‘咄咄逼人’。”

“哈哈,小鬼的一席话点醒了梦中人,老和尚得罪了!”只听得场中老和尚狂笑不止,“砰”的一声,与姓岳的小哥对了一掌,姓岳的小哥后退三步,而老和尚却借势后跃,飞身站在了一株老松之上。脸迎皓月,飞袍投袖,两臂垂展,一股大力从老和尚的袍袖中向下撞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嘬叽鬼正自懊恼,自己说错了话,却见姓岳的小哥已走到身旁,安慰道:“这老和尚功参照化,可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就算我想尽极巧也治不住他,方才他不下杀手恐是有意为之。”嘬叽鬼讶然这老和尚原来如此重于心机,适才狂笑豪言也是为了激起四人内耗。姓岳的小哥对郭道全说道:“道长,你我合力可不能让这和尚结成了手印,否则为祸不小。”也不等郭道全答言,飞身而起,借助身旁枝蔓向老和尚奔去。

将至近前,那老和尚一招“流云飞袖”像重锤猛击一般向姓岳的小哥当胸撞来,姓岳的小哥身在半空,无以借力,好在年轻人眼疾手快,后空翻身,那袍袖擦着胸口而过,而双脚却夹住了袍袖,借力腾身而起向老和尚抓去。老和尚见姓岳的抓来,不急反笑,道:“好一招鹞子翻身,你这招数却与别家不同,因地制宜,因人而异,武功学到深处在意不在形,你若能做老衲徒弟,定能叱咤武林,成就一番事业。”说话间竟展开轻功在老松枝头循环往复的游走,只见轻抬两腿、闲庭信步,就算飞鸟也不能如此轻松自在。这时道士郭道全也攀升而上,一把七星剑向老和尚刺去。老和尚在两人围攻下仍然不失仪态,从容说道:“道长的天罡北斗剑法还欠点火候,若是跟着老衲不出两年,定叫你云泥之别,道长意下如何?”郭道全疑惑道:“妖僧一再拉拢,是何居心,意欲何为?我堂堂七尺男儿怎和一妖人同伍!”老和尚不答反笑,不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两人不识趣,就别怪老衲心狠手辣。”说话间,猛然将两臂向下一振,一股阴风煞气骤然而至,力压而下,将姓岳的小哥和道士郭道全振到了地面,重重摔在长草中。孙婷忙着去搀扶道士郭道全,嘬叽鬼则忙着查看姓岳的小哥伤情。

而老和尚又在松枝上结起了手印,口中念念有词,只见手印不断变化,孙婷问郭道全,道:“郭叔叔,那老和尚结的什么手印啊,你想干啥?”郭道全喘着粗气,说道:“叔叔我身在道家二十多年,却看不懂这妖僧结的什么手印,不像是中土教派。”再要起身相抗,却感筋骨疲软、疼痛欲裂。再看那老和尚时,却见那胖大的脸庞在清辉映照下竟熠熠生辉,煞白的脸色竟溢出了淡淡白光。茶饭工夫,一阵“窸窣”声渐行渐近继而转为眼前的“沙沙”声,孙婷见是母亲带了金甲门众竟找了过来,孙婷大喜,抱着母亲的脖子高兴的差点哭出来。

顾大嫂放下了孙婷,走向躺在地上的郭道全,问道:“郭兄弟,你怎么样?”郭道全吐纳了一阵,此时已无大碍,回道:“大嫂你来了,我已无妨,别让松枝上的那个妖僧结印,我虽看不懂他结的什么印法,却总觉得若不阻止必定后患无穷。”顾大嫂安慰道:“兄弟放心,大嫂就是看到了这个发光的大脸盘子,才找过来的。”站起身来,对金甲门的门人说道:“兄弟们,给我砍了那个秃驴!”“哦吼”一声,众人如狼似虎的飞奔而上,刀枪剑戟各式兵器被众好汉抢在手中,有的斧劈松干、有的蹦跳而上、有的挠钩飞投、有的飞蝗袖箭齐射,各色把戏应有尽有。顾大嫂看着自己这么多兄弟上场,自己便领了孙婷、孙彤二女,询问此间经过。

道士郭道全将老和尚的一番歪理讲了一边,顾大嫂气愤愤的说道:“谁不知我们金甲门前身是那替天行道的梁山泊好汉,像这老和尚如此伤天害理的残害百姓,俺不答应!俺只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赵官儿使人杀了俺家爷们,就得说出个里表来,如若不然,俺不答应!”嘬叽鬼正感到这妇人不可理喻时,身旁气血调匀的姓岳的小哥突然站起,说道:“阁下只知替天行道,可是你那梁山好汉宋公明是替的什么天、行的什么道么?”猛然间被人一问,顾大嫂竟诺诺不能答言,孙彤见状,忙抢着答道:“替的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行的是劫富济贫之道。若不是宋伯伯一心想着招安,就算你们的皇帝老儿,我们也能劫的!”“妄自你们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号,却不知其中道理,真是可笑。也怪不得宋公明坐了第一把交椅,而你们皆只能算是匍匐蝼蚁之辈!”姓岳的小哥朗声说道。“你这小子怎敢骂人!”顾大嫂气愤道。不等顾大嫂续言,姓岳的小哥接着说道:“为什么宋公明被人成为及时雨、呼保义,不就是救人于危难之间,一心行善良之事么。当是之时,你们梁山泊如日中天、四方来服,你们开心快活,自然想不到我们大宋既有内患、又有外忧,内有宋、王、田、方,外有北辽、西夏,哪一个不防就能推翻朝廷、为害一方,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到时候苦还是黎民百姓,连这些道理都不懂,只一味地埋怨宋公明为何放弃安逸甘愿招安,可这些你们没想到,甚至朝廷没想到,但宋公明想到了,你们觉得你们在宋公明面前、在百姓面前算的什么!”一席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见众人若有所思,姓岳的小哥转身指着妖僧,说道:“为今之计,先将这老和尚捉了,若不然这妖僧可是为祸不小!”一句话又引得众人不得紧跟而上,往老和尚扑去。

嘬叽鬼自然被孙氏姐妹拉到了一边,顾大嫂虽是粗莽妇人,却也不想自家女儿涉身犯险,便假借了保护嘬叽鬼的名目,让三人躲去一边。嘬叽鬼年龄虽小,但涉世却深,看着这么多好汉上场,自己自然不敢上前。但听了姓岳的小哥的一席话,心中火热,只觉得若是以后跟着这小哥,自己便会心中畅快,所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便是此理。

看向场中,只见老和尚的胖大圆脸愈加光亮,任凭松树下的众人刀砍斧劈皆不能伤,好似一层光幕罩在身上。突然,一道道闪电如戟似剑从天际向地上插下,紧跟着一阵阵滚雷尾随而来,吓得嘬叽鬼三人赶忙捂住了耳朵,而那孙婷更是不住发抖哭泣,而孙彤毕竟大了几岁,将两人搂在怀中,以示安慰。

从惊惧中睁开眼来,嘬叽鬼发现周遭松柏或有为滚雷所劈、或有为天雷引燃、或有为惊雷击穿。而那些个野坟荒冢更是有的被掀开了半边、有的被点燃了坟草、还有的被炸成了深坑。这晴夜一阵惊雷威力非小,将个小片松林竟破坏了个罄尽。环伺四周,只见众人尽是在慌乱中东窜西走,眼看着有人张嘴急呼,但耳朵里只听得“嗡嗡”声,至于那人在说什么,自己竟一句也听不得;有人急于奔命,身后却被一团雷光追击,无论往哪里跑都不能得脱;还有的竟在逃命时往往被何物绊倒,更有幽幽鬼火在旁飞舞,随后那人表情痛苦,俄顷毙命。嘬叽鬼怔怔的看着纷乱坟场,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做梦么?”心中一凛,自己在“嗡嗡”声中竟然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心中更加笃定自己又中了“鬼压床”,自己现下必是在梦中。忽而想起小媳妇李倩的裹脚布是驱邪灵物,但眼下上哪里找去,看看昏睡在地上的孙氏二姝,又自奇怪怎么梦里这么真实,这两姐妹怎么存在自己梦里,想要伸手往两人脸上拍去,后又想想作罢,万一自己在梦里,这一巴掌下去,自己不知道打在什么上,惹得自己手疼。

忽又想起自己在村头庙中,叫醒流利虫之法,掐向大腿根最是疼痛,或许能叫醒自己,若不然在这噩梦中太也吓人。咬着牙狠掐了自己大腿根一把,“啊呀”一声,竟真的效果奇佳,自己听到了自己的叫声,但眼前情景仍是如先前一般。正想着自己都听到自己的声音了,这“鬼压床”也应该祛除了呀,怎么回事?自己今晚竟睡得这么沉么!迎着月光看去,一个胖大圆脸泛着荧光竟也看向了自己,白嫩脸庞中镶嵌着的一双眼珠血红欲滴,一对獠牙对着自己垂涎欲滴,一身僧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那老和尚竟像夏日的蜻蜓一样静静的定格在空中,等着猎物靠近,予以迎头一击。而那悬在老和尚身后的皎月此时也变成了血红色,看着这诡异的画面,嘬叽鬼又是“啊呀”一声,吓得坐倒在地。久久不敢去看空中妖僧,可是越是害怕又越想看看那妖僧是否还在注视着自己,偷眼瞧去,竟见那妖僧对着自己“甜甜一笑”,抬起架在袍袖中的手臂,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掌如戟剑指对向自己目光。嘬叽鬼颇感疑惑,不知这妖僧意欲何为,眼角处突然瞥见四周点点绿光慢慢攀升而起,伴着或绿或蓝抑或红色此起彼伏的幽幽鬼火,向自己射来。定眼看时,那发光的绿点不是别个,竟是一个个失去了脂膏从而皮包骨的僵尸的眼睛,借着血月的寒光透射而出。

“我哩个娘哎,衰神附体,倒了大霉了。”嘬叽鬼颤声叫道,爬起身子就跑,像是无头的苍蝇一般毫无头绪、不知所往。正自慌乱中,忽然被一股大力拦腰抱起,嘬叽鬼吓得哇哇大叫,平日里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还是自己造出来的污言秽语,以为是被僵尸所胁,死到临头还管他是人是鬼,祖宗十八代都骂的他坟头升烟了。还在闭着眼骂人时,只觉得被人使劲摇晃了一番,一个熟悉的声音安慰道:“小弟别骂,是我,岳飞。”嘬叽鬼见到是身负武功的岳家小哥,喜极而泣,搂着岳飞的脖子,抽泣道:“哥哥,我还以为我被僵尸抓着了,就要死了呢……”岳飞拍了拍嘬叽鬼的后背,安慰道:“小弟别怕,所谓邪不胜正,这妖僧虽一时猖獗,但我们若与金甲门携手御敌、同仇敌忾,这妖僧定会像土鸡瓦狗一般瓦解!”

嘬叽鬼从来没得到过别人的温言好语,就是和流利虫与龟孙儿在一起时,也都是各自为政,想着怎么能够多吃得一口饭、多喝得一碗汤。此时听得岳飞的好言相慰,心中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油然而生,真正体会到了家人的温存。嘬叽鬼和别人在一起时,为了掩盖自己因贫苦产生的自卑往往显得孤傲,就算别人说的在理,也总是爱顶上几嘴,可是听了岳飞的话,嘬叽鬼不知为何,心甘情愿的就放开了抱着岳飞脖子的手臂,跟紧了岳飞朝金甲门徒逃遁之处跑去。

别看嘬叽鬼人虽不大,但跑起路来却也不慢,毕竟常常为了一口吃的不知被多少人追打过,自然练就了一双善于奔跑的飞毛腿。嘬叽鬼毕竟跑不过武功高超的岳飞,但仍能不远不近的缀在岳飞身后,岳飞暗自惊奇,觉得这小孩真的是个练轻功的好料子。停下脚步,等嘬叽鬼追上身来,拦腰夹在肋下,运起轻功往金甲门徒奔去。

将近门徒,岳飞将嘬叽鬼放在地上,一个筋斗纵身凌空奔过众人,转过身来,一双眸子明亮如电,振臂挥掌拦下众人,说道:“大家别慌,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等齐心协力,专攻妖僧未必不能得胜!”

那身材矮小仍穿着围裙的江城子,首先应道:“不错,兄弟们,似这等跑下去,累也累死我们了,还不如跟着妖僧拼个死活,不跑了!”

膀大腰圆的花恋蝶喘着粗气,附和道:“啊哈……哎呦,我哩娘哎,跑不动了,不……不跑了,跟那秃驴拼了!”

众门徒战住外围,将千万僵尸挡在圈外,顾大嫂立在当中,听了岳飞慷慨陈词,微一沉吟,心中有了计较,便施令道:“金甲门徒听令,此时妖邪当道,你我须勠力同心铲除妖僧,小的们射住阵脚,十三位大小头领们跟了大嫂杀妖僧去也!”

嘬叽鬼见岳飞一声断喝,引得金甲门众好汉齐心协力共同御敌,心中好不佩服!

再看时只见十三位头领中有一身横肉、手持一双宣花板斧的花恋蝶,有身材矮小穿着围裙拿着擀面杖的馄饨老板江城子,其他十一位有手持长枪的,有拿着钢刀的,有使流星锤的……不一而足,嘬叽鬼小小年纪,混乱中哪能认得全面。

有了众人的围护,圈外虽仍是鬼气森森、僵尸漫布,嘬叽鬼心中多少有了一丝宽慰。还在盯着女头领领了十三位大小头领走出人墙,奔袭而去时,忽有一张大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嘬叽鬼转脸瞧去,见是岳家小哥笑脸以对,对嘬叽鬼说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嘬叽鬼心想自己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没分,可不能在大哥面前掉价。遂想到自己在破庙中曾和流利虫论过改名之事,想起先秦诸子百家哪个不是以地名为姓,对岳飞说道:“小弟姓梁,名争,争气的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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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专栏,开文必完结,从不弃坑,追文有保证快收藏我呀1叶明珠是村里出名的娇艳小辣椒,貌美肤白,媒婆不知给她介绍了多少城里的小伙子都看不上,背后都在指指点点。叶明珠有些委屈,她就想找个好看点儿的不行吗非要找那些歪瓜裂枣不成在看到褚南延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清冷矜贵优雅内敛,天生属于她,有着土匪基因的她当场决定娶嫁给他。褚南延最近有些苦恼,他被村里一枝花给缠上了,可他真没想过要跟人处对象。送吃送喝不说,总是偷偷亲他。阴暗墙角边,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摁住他在墙上,踮起脚尖,狠狠地亲了一口,你的清白没了,以后就只跟我了。2许晓蓝写了一本以暗恋对象为原型的年代文,他清冷矜贵润雅禁欲,却对自己各种无下限的宠,而他的女友被写成了作精白莲花,各种矫揉造作,最后嫁给了村里的混混被家暴而亡。谁知一朝穿书了,穿进了自己写的书里,知道自己是女主后,兴奋极了,看着她笔下的男主,眼露痴迷,就是他身边的那个作精白莲太碍眼。南延,我喜欢花香,你每天早上给我摘一束花回来南延,我走得好累呀,你快背背我南延,我想吃鱼,你快去抓每天听着那娇滴滴的女人趾高气扬指使褚南延干活,许晓蓝反倒是笑了,看吧,过不了多久,褚南延很快就会抛弃叶明珠了。想到自己未来被褚南延捧在手心,许晓蓝做梦都能笑醒于是等啊等,等到他们结婚生子进城了,自己还没等到褚南延甩了那个作精小白莲阅读指南1女主古穿今,女配穿书,男主土著2漂亮撩人小作精x矜贵禁欲知青s推荐作者酒筝接档文绿茶靠养娃在年代文乘风破浪文案1钟青芷穿书了,穿进了一本后妈年代文里,后妈含辛茹苦的为两个继子付出,终于将他们养大成人。后来,两个继子终于功成名就,后妈心满意足的躺在病床上逝世了,一点儿福都没享到穿来当天,看着两个四五岁吵着饿的继子,钟青芷脑海里想起了原身的下场,呕心沥血是不可能呕心沥血的,她可做不到。委屈的看着他们,我也心疼你们很饿,可是能怎么办呢爸爸没有弄粮食回来,怎么煮反正她是不会饿着肚子上山挖野菜竹笋,最后饿着肚子看他们吃得香而笑说她不饿。干活时,看着眼前一堆柴需要自己拖回家,柔弱的看着两个继子,怪我太娇弱,根本不能够跟你们这些小男子汉相比。要她费尽心血干活养他们不可能,赶紧过来给我干活两个儿子现,那原本大包大揽的后妈,突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虽然还是对他们嘘寒问暖,可不能上山挖野菜不能下地干活,做饭糊了底没办法,只好自己撩起手袖,自给自足,总不能够让自己饿死吧2秦冬山秘密卧底三年,终于完成了任务,受了伤,被送回家休养时,心里还担心家里会不会因为自己不在而被人欺负。结果现刚娶回来的妻子人缘好,村里的人都很喜欢她,家中两个儿子也如同男子汉一样哼哧哼哧的将家里家外的活儿给包圆了。早上,看着锅里那已经糊了的饭,秦冬山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钟青芷梨花带雨的喃喃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放多点水就好了话音落下,大宝与二宝两人跑着过来推开秦冬山,怒瞪着他爸爸怎么可以欺负妈妈中午,见钟青芷要去挑水,刚准备抢过来的秦冬山,现水桶已经坏了,委屈得钟青芷泣不成声。下一秒,大宝和二宝两个人生气的朝秦冬山指责爸爸身为男人,怎么可以让妈妈挑水呢最后,秦冬山唯有将做饭挑水砍柴等所有家务都包圆了,还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媳妇儿被两个儿子霸占高亮两个儿子都是秦冬山收养的战友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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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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