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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柳弈明白了。

这就是为什么偏执型妄想症的病人总是特别难搞的关系。

因为他们会觉得全世界都在害他，所有人都是自己的敌人，就算是医生，要取得他们的信任也是非常困难的，经常一个搞不好就会闹医患矛盾，最后的结果往往是恶性循环，病人愈不信任医生，医生无能为力，只得把人转诊到别处去。

“乔兰亭最近一个医生是他两个月前换的。”

戚山雨最后理了理柳弈的尾，关掉吹风机。

背景音消失，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在静谧中，小戚警官说了一句颇有些吓人的话：

“乔兰亭认为新医生是就是他的‘导演’，他对e1ina说，只要自己杀了她，就能摆脱被监视的状态。”

第o42章2.mimic-13

“什么意思？”

身为法医，柳弈对“杀”这个字眼很敏感，忍不住回头去看戚山雨，“乔兰亭说自己想杀了他的精神科医生？”

戚山雨点头，神色郑重。

小戚警官性格严谨，从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同助理e1ina反复确认过她所知道的有关乔兰亭的情况了。

据e1ina所言，乔兰亭性格内向，一贯是个不苟言笑、寡言少语的闷葫芦。

他很宅很安静，平常除了偶尔被杜思昀带着见见“客户”参加晚宴什么的，出门也就在家附近买个东西或是散散步，几乎没有任何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也甚少有自主交际活动。

唯一的例外，是乔兰亭大约会以一个月一次的频率出门“采风”。

近的时候就在鑫海市附近的公园或景点晃悠，一两天就回来，远的试过悄无声息一个人跑到西藏去，还差点儿因为高原反应死在喜马拉雅山里。

不过不管乔兰亭要去哪里，基本都不会提前跟e1ina打招呼。

经常是姑娘提溜着一堆生活物资去敲乔兰亭的公寓门，现找不着人了，一个电话打过去，才知道那位不省心的画家又跑到某个她听都没听说过的深山老林里“采风”去了。

“我都不知道他去‘采风’到底有什么意义！反正他不管画什么都是眼睛眼睛眼睛的！”

提起这事时，e1ina把话说得咬牙切齿，就差直说“神经病不可理喻”了，“可能‘艺术家’的世界与众不同，我们这些凡人理解不了吧！”

正是因为乔兰亭的脑中世界与普通人有天堑阻隔，在e1ina看来，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即便如何竭力忍耐，仍然让她深感苦恼。

而在照顾乔大画家一事上，最让e1ina烦躁的，就是必须定期要陪他去医院看精神科医生。

每一回听说是去看医生，乔兰亭都表现得很抗拒。

他不会打人骂人，但就是不肯动，任e1ina怎么劝说都不听，完全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样。

“他还会絮絮叨叨说些很奇怪的话……”

当时，e1ina跟戚山雨和林郁清抱怨道：“那些话真是……听着特别扭！”

e1ina说，乔兰亭会抱怨写“剧本”的“导演”是个疯子，总要让他去医院受折磨，总有一天他要杀了“他”，让“他”尝尝操控别人人生的报应。

“乔先生说这些话时的眼神很认真，我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

e1ina强调：“他是真那么想的！”

因为乔兰亭对精神科医生极其排斥的态度，他两年换了三个主治医生，最后这个是两个月前才接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