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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 二十（第1页）

第二天晚上，我准时来到工地。工人们正三三两两地拿着碗盆下班了。我站在路边与众人打着招呼，目送他们离开了工地。最后离开工地的是老板，百信和马工三人，临走时老板自然又不厌其烦地叮嘱一番。待所有人都走以后，我才拎着兜子走向窝棚。

进了窝棚，只见小丁冬一个人闭着眼睛躺在铺子上听录音机呢。我悄悄的把兜子放到一边，正要走出窝棚，想上工地看看去时，却听小丁冬说道：“四哥来了。”我转过身来，看着已经坐起来的小丁冬说道：“你没睡着啊，小犊子？”“睡啥睡，就是躺一会儿。”“不睡觉，那你就吃饭吧。”“吃饭，我都饿了四哥，今天带的啥伙食呀？”“大白菜粉条子汤，我给你捞点干地带的，饭还是大米饭。”“四哥，这几天，张叔做地菜越来越淡了。”小丁冬打开饭盒吃了一口菜说道。“其实淡点好。”“四哥，你那口实在太轻了。不像我的口重。”“口重不好，吃盐太多对身体不利，容易得心脑血管疾病，一个人一天吃六克盐是正好。就张叔做的这菜，我也吃过，本来就够咸地了，这帮人还成天吵吵说淡呢。”“嗯哪是，瓦匠老张，老宋，架子工小于子他们，早上来的时候，都个人带点咸菜。瓦匠老张带地咸菜，成天在兜里揣着，都整进去沙子了，那他也不扔，挑吧挑吧都吃了。”“他带地啥咸菜呀？”“就五毛钱两袋地小袋榨菜。”“那他咋不放窝铺哪块呢？成天揣他干啥呀？”“怕别人给吃喽。”“这老张呀，行了，你吃饭吧小犊子，我上工地看看去。”说着话我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别去了四哥，东西都归拢完了，没啥整的啦。”小丁冬吃着饭说道。“今天归拢地咋这么痛快呢？”“四哥，你没看老板来了吗，这帮人呢，都勤快了。”“老板啥时候来地呀？”“一大早就来了，你前脚走他后脚就来了，上午等瓦匠干完八车间南墙以后，下午又跟办公室的人一块验收。”“那验收合格了吗？”“不知道反正等老板回来的时候也没说啥，还领我和百信上街买材料去了呢。”“这么说那就是合格了，要不然老板不早骂人了。”“四哥，下午上街的时候，老板还把我给骂了。”“你又咋地啦骂你呀？”“那不打车吗，那破出租车里面死拉热地，老板就把他那边地车窗摇下来了，完了又叫我把这边窗户也摇下来，我整了半天也没摇下来，他就说我笨，瞅你这个废物，干啥也不行，完了司机听着了，司机说别整啦，那个不好使，老板才不吱声儿了。你说四哥，老板也不问明白喽，张嘴就骂人，多可气哈。”“那你没给他两拳头把他揍扁喽哇？”“你可拉倒吧四哥，借我俩胆我也不敢呢。”小丁冬笑道。“不敢那就算了吧。你吃饭吧小犊子，我得上工地看看去。”“没啥整的啦四哥，用不着看了。”“没啥整地也得看看去，要不然我不放心。”“等会四哥，我吃完这口饭地，我陪你去。”“行，你慢慢儿吃吧，我等你。”“对了四哥，早上老板来的时候也是，他上工地转了一圈，回来就把我给说了。”“又说你啥了？”“他说九车间北边楼头那乱七八糟地扔了几根架杆，晚上咋不归拢回来呢？我说老板呢，那是架子工早上扛去地要搭架子，我给归拢回来，人搭不搭架子啦，这他不吱声了，你说四哥，老板啥事也不问明白了，完了就说你，再不就骂你，多可气哈。”“那有啥招，他就那样，你就大度点吧。”“真没招，我就剩两三口了四哥。”小丁冬说完几口将剩饭扒啦到嘴里，然后放下饭盒筷子又说道：“我吃完了四哥，走吧，看看去吧。”就这样两个人走出窝棚。

小丁冬搂着我的肩头，我搂着他的腰，两个人在工地上边走边看，边看边聊。“小犊子，八车间全干完了，九车间今天粘了吗？”“粘了，九车间先粘地南面山墙，都粘一多半了。”说着话两个人来到了九车间近前。“你看四哥，粘地是不是挺快。”“嗯，粘的是挺快，这边刨卯也快刨完了。”我一指九车间东墙说道。“上午我还跟着刨卯了呢，刨了一上午，我这手现在还有点疼呢，一会儿帮我揉揉啊四哥。”“这小犊子呀，你才刨一上午就吵吵疼了，那人郑老大，小陈他们成天刨咋说啦。”“成天刨成天刨这手就习惯了，他就不疼了。”“那等我跟老板说说，别让你打下手干零活了，干脆跟他们刨卯吧，多刨几天，你的手就不疼了，我也就不用给你揉了。”“行啊四哥，正好我还不愿意干呢，成天叫人支使的团团转，刨卯更好，站那块就刨呗，个人刨个人地谁也管不着谁，站着刨累了，就坐着刨，一上午消停地多好，也不用东跑西颠地听人支使，整不好还竟事，不是这不对就是那不对，成天都烦死人了。”“这小犊子，你还真不愿意打下手干零活呀，要不我真跟老板说说，叫你刨卯，让别人打下手干零活吧。”“四哥，我是真不愿意干，这帮人是真难伺候，我都干够了，你跟老板说说吧，给我换一下。”“行，那我就试试看吧，我也不知道老板能不能给你换。”“谢谢你呀四哥。”“谢啥呀，还不知道能行不能行呢。”“你就说吧四哥，行就行，不行就拉倒。”“行。走咱上那边看看去。”两个人又朝九车间北头走去。“小犊子，今天除了手疼，感觉累不？”“累是没感觉累，就是手有点疼。”“今天这天挺好，你看一点风都没有，打羽毛球正好。你要是不累的话，等会回去咱俩打会羽毛球哇？”“行呀，我不累，咱俩都多长时间没玩了哈四哥？”“是挺长时间了。刚开始干活儿的时候，你成天吵吵累，哪还有闲心玩它呀。就这几天你算是顺过架来了，不吵吵累了。”......就这样两个人围着九车间和八车间绕了一大圈，没现什么问题，这才返回窝棚，我找出球和拍，高高兴兴地打起羽毛球来，直到天快黑了才作罢。

过了两天，当我再次来到工地时，工人们都已经走了，窝棚里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人。于是我放好兜子朝工地走去，想上工地看看。当我快到九车间东墙时，远远的就见小丁冬在架子底下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什么，同时，捡起一根分格条子撅成两半狠狠地往地下一摔，然后又捡起一根，又撅成两半又狠狠地往地下一摔。见状，我诧异地大声喊道：“小犊子，干啥呢你呀？”小丁冬抬头看了我一眼，将再次捡起的已经撅成两半的分格条子往旁边一撇，嘴里嘟囔着朝我走来：“......看你们明天使啥，一会长地了，一会短地了。”“小犊子，你咋地啦？咋生这么大气呢？”我走上前又问道。“四哥，这些瓦匠，这几天就成心耍我。”“他们咋又耍你啦？”“四哥，今天使分格条子，我给他们拿那么老多让他们使，订的时候掉一根两根也没啥，他们倒好，一会掉一根，一会儿掉一根，完了就叫我捡，一会儿又要长地啦，一会儿又要短地啦，把你支使地团团转，完了还一个劲地紧催，快点快点快点，这把我气地。”小丁冬喊道。“小犊子，就为这生气呀？”我笑道。“还有呢四哥，你说他们哈，架子上明明有水就在旁边呢，也不好好瞅瞅，就冲你喊水水水的叫你上，这边还没等忙完呢，那边架子工又喊上你了，整的我都不知道顾哪头好了，这把我气地，这两天我就忍着没跟你说，今天更甚，我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真想上去狠狠地揍他们一顿。”小丁冬比划着拳头气狠狠地说道。“那你揍他们了吗？”我轻声说道。“没有，连骂都没骂。”“小丁冬一梗脖平静地说道。“小犊子，你还是好样地，有进步。”说着我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小丁冬，并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双唇，然后又说道：“他们这么气你你都没火，只是把气撒到了几根分格条子上，四哥没看见你撅分格条子，以后也不会看见，是吧小犊子？”“四哥，你说怪不怪？刚才气地都快要不行了，咋一见到你，就说那么几句，我就一点气都没有了，我这心里舒坦多了。”小丁冬也搂起我笑道。“不生气啦？”“不生气啦。”“不生气那咱就把分格条子归拢归拢拿回去吃饭吧。”“行。”就这样，两个人将架子底下的分格条子都捡了起来拿回窝棚。

在窝棚里，我坐在铺边看着小丁冬一口一口地吃着饭，听着录音机里传出来的悦耳的歌声，心中却在想，这个小丁冬呀，什么都敢说，什么都不怕，现在好了，谁都得罪了，这可怎么办呢？头几天他还让我跟老板说换工作，可这几天一直也没碰着老板，也不知道今天他来没来，问问小丁冬吧。“小犊子，老板今天来了吗？”这么想着我问道。“来啦，上午来地。”小丁冬说完又吃起饭来。“小犊子，这几天老也碰不着老板，一直也没跟老板说你的事，如果实在不行地话，要不我明天给他打一个电话吧。”“四哥，老板来呆也呆不多长时间就走了。四哥，你跟他关系近，你还是打电话帮我说说吧，我真干够了，实在是不想干了。”“行，明天我给老板打电话。”说完我便躺到了铺子上，小丁冬继续吃着饭，窝棚里只有悦耳的歌声在回荡。

过了一会又听小丁冬说道：“四哥，今天这饭我咋越吃越不是味呢？”“咋的啦？啥味呀？”我又坐起来问道。“四哥，你吃一口尝尝，我总觉得这饭好像有啥怪味。”小丁冬说着将饭盒递到我面前。我接过饭盒先是闻了闻，没闻出什么味道来，我又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到嘴里，细嚼起来，是感觉有股怪味，于是我说道：“这闻着没啥味儿，吃起来是有点怪味儿。”“啥味儿？”“我也说不上来。”“这是新做的饭吗？”“是呀，我上宿舍时，张叔还没闷好呢，我还等了一会儿，要不能来晚吗。””新焖的饭咋还能有味儿呢。““那谁知道了，小犊子要不就别吃了，看吃坏肚子。”“不吃那我吃啥呀？”“我这有饼干，吃饼干吧。”我把饭盒放到一边，拿过兜子取出饼干袋递给了小丁冬。“四哥，你总带好吃的，你自己没吃多些，都叫我吃了。”小丁冬接过塑料袋笑道。“吃吧小犊子，谁让你是我的小犊子啦。”小丁冬打开塑料袋，拿出一块饼干看着我一抿嘴露出甜甜的笑容。看他那可爱的样子，我不由得用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笑道：“快吃吧，小犊子。”小丁冬这才吃起饼干来。

我看了一会，就又一次躺到了铺子上。耳朵听着歌曲，眼睛依旧看着小丁冬吃饼干。小丁冬吃几块饼干夹几下菜，偶尔会扭过头来看我甜甜地笑一笑，我也随之一笑，心里感觉比他吃饼干还香甜。直到小丁冬吃完了，躺到我的身边时，我才搂过他重重地吻了一下他的双唇笑道：“这小犊子，今天累挺不？”“有点累。”小丁冬也搂起我笑道。“有点累那咱今天就不打羽毛球了，咱俩下会棋啊？”“今天咱换个样儿，咱玩跳棋呀四哥？”“行，跳棋呢？”“在我兜里呢，我拿去。”小丁冬说完就爬到铺子里找出跳棋来，两个人坐到铺子上摆好棋盘玩了起来。“小犊子，要讲玩棋厉害呀，那还得是人柏雅尤其是象棋，谁也下不过他。”我走着棋说道。“柏雅？柏雅是谁呀？”小丁冬抬头望着我笑道。“啊，柏雅就是柏哥孟俊祥，画画地那个。”“那咋又叫柏雅了呢？”“柏雅是我们起的雅号，我们每个人都有雅号。我的雅号叫松雅，蒋欣明的雅号叫梅雅，满文博的雅号叫竹雅，张健丽的雅号叫丹雅，高晶莹的雅号叫兰雅……”就这样，我和小丁冬边玩棋边唠起了我们一方雅阁，唠起了岁寒三友，夏日双香，四季双杰的往事来。直到天黑，两个人又高高兴兴地洗了个凉水澡，直到很晚才甜甜地相拥而眠。

第二天，我准时来到工地，工人们已经下架，正往回归拢东西。我与他们打过招呼，便独自一人上九车间工地转悠去了，想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溜达了一大圈，并没现什么问题，于是返回了窝棚。工人们都已经走了，窝棚里只剩下小丁冬一个人躺在铺子上听着录音机。坐在铺边我拿起他身旁的两节充电电池，拍了拍他的腿笑道：“小犊子，这是你换下来的电池呀？”“那没电了，四哥，你拿家充电去吧。”“小犊子，我又给你拿了几盘新带，你看见了吗？”“看见了，现在放的就是你拿地”“咋样小犊子，好听吗？”“还行。”“这是竹雅给拿地，他说这几盘带挺好，我在家听了两盘感觉是挺好，给你慢慢听吧。”说着话，我拿过兜子又取出几盘磁带放到小丁冬的身上，然后我又把小丁冬换下的充电电池放到了兜子里。小丁冬拿起其中的一盘看了起来。“小犊子，不饿呀？咋不吃饭呢？”我又说道。“四哥，别提吃饭了，一说吃饭，我就想起中午那顿饭来了，一寻思我就恶心，吃不下去。”“你也吃臭肉了？”“吃啥吃，闻着我都直反胃，差点没吐喽。”小丁冬把磁带往旁边一放坐起身来说道。“小犊子，宿舍张叔说，郑老二叫老板给撵走了，真有这事吗？”“真有这事儿。”“郑老二真叫老板给撵走了？”“真地。”“张叔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真有这事儿呀？”“真地，百信还要用铁锹拍他呢，叫马工给拦住了。”“小犊子，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是这么回事。中午张叔来送饭，那时候我正好上厕所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张叔拿着个饭勺子挨个地指着这帮工人，大喊大叫地问，谁说肉臭了？谁说地？谁说地？有能耐给我站出来，完了郑老二就吱声了，指着地上的一块肉就说，我说地，这肉都臭了。张叔上前就骂他，你说肉臭了，你吃过臭肉吗？谁还说了？问了半天也没人吱声儿。就在这节骨眼上老板百信和马工他们就从食堂那边回来了，老板就问张叔咋回事，张叔就说咋咋回事，老板一听就来气了，上去就骂郑老二，你说肉臭了，你骂我呢，我给你们买臭肉吃，我成啥人啦？你给我滚，不用你了，这些天干也白干，工资一分没有，爱上哪告去上哪告去，滚，马上滚。郑老二还有点不服呢，还想说啥，刚要吱声，百信也不知在哪摸着一把铁锹，拎着就跑过来了，就要拍郑老二，张叔上前拦了一下没拦住，后来马工又过去把百信给拦腰抱住了，叫郑老二快走，郑老二这才跑喽没拍着。等他跑了，老板又跟这帮人说，有谁还不服站出来，我还整不了你们，告诉你们，这块儿就这样，做啥吃啥，不行挑肥拣瘦，做咸了咸吃，做淡了淡吃，做啥样吃啥样，香了臭了，谁也不行说一个不字，愿意在这干就干，不愿意在这干马上给我滚犊子。这帮人谁也没敢吱声，老板看没人吱声了，这才和百信走了。”“这老板呢，也有点太不讲理了。”我气愤地说道。“四哥，那肉确实是臭了，我盛完饭，寻思再盛点菜，我刚往菜桶那一站，就闻着那股臭味了，把我恶心地，差点没吐出来，我也没敢吱声呀，也没盛菜，强忍着干噎几口饭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哎，张叔也跟我说，那肉确实是臭了，买回来他就闻着了，可臭了呢，也不能说臭了，说臭了，那不是说老板给工人买臭肉吃吗。好说不好听呀，没招。”“四哥，要不是人马工，郑老二非得挨拍不可。”“郑老大呢，郑老大没吱声呀？”“没有，郑老大跟个呆子似地，好像没他啥事儿似地，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这人平常也不爱吱声，蔫蔫地就知道闷头干活，老板没骂他呀？”“没有，老板看了他几眼，看他没反应，也没吱声。”“哎呀，真没想到老板百信还是这么一种人。”“四哥，他们有点儿太不地道了哈。”“嗯，是不咋地道。”“那你说说他们呗。”“我？算了吧。张叔是他们的亲老叔，说他们都没好使，我算啥呀，可拉倒吧。”“张叔说他们啦？”“嗯呢，张叔跟我说，他说了百信几句，百信就不乐意了，叫他别管这些没用地，也不少给你开钱儿，做你的饭得了，甩膀子就走了。把张叔气地半天没说出话来，都不想干了，又一寻思不干还不行，岁数有点大了，找工作也不好找，还得指人家吃饭，没招。”“那他说他啥啦？”“就说地，也不能怨人家不乐意，你看你买那玩应，大米大米是捂地，菜菜是烂地，买点肉还有味了。那玩应也不能说光图省钱儿，就啥都不顾了。这话还没等说完呢，百信就不乐意了。”“四哥，张叔这人还挺好地哈，比老板百信强多了。”“他还说呢，寻思说郑老二几句压下去就算了，没成想叫老板给撵走了，他心里挺不得劲，就像是有点愧疚吧。”“四哥，老板呐，百信呐，真该杀。”“是该杀，该杀又能咋地，你能杀他们去呀？算了吧，没招哇。”“没招？没把我逼急眼喽，真把我逼急眼喽，你看我敢不敢杀了他。”小丁冬瞪着眼睛气愤的说道。“得得得......这小犊子呀，虎劲又上来了。你呀，中午就没吃饭现在还不想吃呀？”我赶忙上前搂住小丁冬说道。“四哥，我真饿了，给我带点啥好吃地呀？”“麻辣豆腐，大米饭，我在家又给你带点鸡蛋炒黄瓜。”“四哥，你带地大米饭，还是捂大米闷地呀？”“这回不是了，张叔说百信就买了一袋都吃了。”“今天早上中午吃的大米饭都有味。”“那你不也吃了吗？”“吃也没吃几口。”“那你拉没拉肚子呀？”“没有，没觉得咋地，没咋地也不愿意吃这饭。”“这回你吃吧，这回这是好大米焖地”小丁冬打开饭盒盖吃了起来。“嗯，这回这饭还行。”小丁冬吃着饭说道。

第二天晚上，我准时来到工地。工人们正三三两两地拿着碗盆下班了。我站在路边与众人打着招呼，目送他们离开了工地。最后离开工地的是老板，百信和马工三人，临走时老板自然又不厌其烦地叮嘱一番。待所有人都走以后，我才拎着兜子走向窝棚。

进了窝棚，只见小丁冬一个人闭着眼睛躺在铺子上听录音机呢。我悄悄的把兜子放到一边，正要走出窝棚，想上工地看看去时，却听小丁冬说道：“四哥来了。”我转过身来，看着已经坐起来的小丁冬说道：“你没睡着啊，小犊子？”“睡啥睡，就是躺一会儿。”“不睡觉，那你就吃饭吧。”“吃饭，我都饿了四哥，今天带的啥伙食呀？”“大白菜粉条子汤，我给你捞点干地带的，饭还是大米饭。”“四哥，这几天，张叔做地菜越来越淡了。”小丁冬打开饭盒吃了一口菜说道。“其实淡点好。”“四哥，你那口实在太轻了。不像我的口重。”“口重不好，吃盐太多对身体不利，容易得心脑血管疾病，一个人一天吃六克盐是正好。就张叔做的这菜，我也吃过，本来就够咸地了，这帮人还成天吵吵说淡呢。”“嗯哪是，瓦匠老张，老宋，架子工小于子他们，早上来的时候，都个人带点咸菜。瓦匠老张带地咸菜，成天在兜里揣着，都整进去沙子了，那他也不扔，挑吧挑吧都吃了。”“他带地啥咸菜呀？”“就五毛钱两袋地小袋榨菜。”“那他咋不放窝铺哪块呢？成天揣他干啥呀？”“怕别人给吃喽。”“这老张呀，行了，你吃饭吧小犊子，我上工地看看去。”说着话我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别去了四哥，东西都归拢完了，没啥整的啦。”小丁冬吃着饭说道。“今天归拢地咋这么痛快呢？”“四哥，你没看老板来了吗，这帮人呢，都勤快了。”“老板啥时候来地呀？”“一大早就来了，你前脚走他后脚就来了，上午等瓦匠干完八车间南墙以后，下午又跟办公室的人一块验收。”“那验收合格了吗？”“不知道反正等老板回来的时候也没说啥，还领我和百信上街买材料去了呢。”“这么说那就是合格了，要不然老板不早骂人了。”“四哥，下午上街的时候，老板还把我给骂了。”“你又咋地啦骂你呀？”“那不打车吗，那破出租车里面死拉热地，老板就把他那边地车窗摇下来了，完了又叫我把这边窗户也摇下来，我整了半天也没摇下来，他就说我笨，瞅你这个废物，干啥也不行，完了司机听着了，司机说别整啦，那个不好使，老板才不吱声儿了。你说四哥，老板也不问明白喽，张嘴就骂人，多可气哈。”“那你没给他两拳头把他揍扁喽哇？”“你可拉倒吧四哥，借我俩胆我也不敢呢。”小丁冬笑道。“不敢那就算了吧。你吃饭吧小犊子，我得上工地看看去。”“没啥整的啦四哥，用不着看了。”“没啥整地也得看看去，要不然我不放心。”“等会四哥，我吃完这口饭地，我陪你去。”“行，你慢慢儿吃吧，我等你。”“对了四哥，早上老板来的时候也是，他上工地转了一圈，回来就把我给说了。”“又说你啥了？”“他说九车间北边楼头那乱七八糟地扔了几根架杆，晚上咋不归拢回来呢？我说老板呢，那是架子工早上扛去地要搭架子，我给归拢回来，人搭不搭架子啦，这他不吱声了，你说四哥，老板啥事也不问明白了，完了就说你，再不就骂你，多可气哈。”“那有啥招，他就那样，你就大度点吧。”“真没招，我就剩两三口了四哥。”小丁冬说完几口将剩饭扒啦到嘴里，然后放下饭盒筷子又说道：“我吃完了四哥，走吧，看看去吧。”就这样两个人走出窝棚。

小丁冬搂着我的肩头，我搂着他的腰，两个人在工地上边走边看，边看边聊。“小犊子，八车间全干完了，九车间今天粘了吗？”“粘了，九车间先粘地南面山墙，都粘一多半了。”说着话两个人来到了九车间近前。“你看四哥，粘地是不是挺快。”“嗯，粘的是挺快，这边刨卯也快刨完了。”我一指九车间东墙说道。“上午我还跟着刨卯了呢，刨了一上午，我这手现在还有点疼呢，一会儿帮我揉揉啊四哥。”“这小犊子呀，你才刨一上午就吵吵疼了，那人郑老大，小陈他们成天刨咋说啦。”“成天刨成天刨这手就习惯了，他就不疼了。”“那等我跟老板说说，别让你打下手干零活了，干脆跟他们刨卯吧，多刨几天，你的手就不疼了，我也就不用给你揉了。”“行啊四哥，正好我还不愿意干呢，成天叫人支使的团团转，刨卯更好，站那块就刨呗，个人刨个人地谁也管不着谁，站着刨累了，就坐着刨，一上午消停地多好，也不用东跑西颠地听人支使，整不好还竟事，不是这不对就是那不对，成天都烦死人了。”“这小犊子，你还真不愿意打下手干零活呀，要不我真跟老板说说，叫你刨卯，让别人打下手干零活吧。”“四哥，我是真不愿意干，这帮人是真难伺候，我都干够了，你跟老板说说吧，给我换一下。”“行，那我就试试看吧，我也不知道老板能不能给你换。”“谢谢你呀四哥。”“谢啥呀，还不知道能行不能行呢。”“你就说吧四哥，行就行，不行就拉倒。”“行。走咱上那边看看去。”两个人又朝九车间北头走去。“小犊子，今天除了手疼，感觉累不？”“累是没感觉累，就是手有点疼。”“今天这天挺好，你看一点风都没有，打羽毛球正好。你要是不累的话，等会回去咱俩打会羽毛球哇？”“行呀，我不累，咱俩都多长时间没玩了哈四哥？”“是挺长时间了。刚开始干活儿的时候，你成天吵吵累，哪还有闲心玩它呀。就这几天你算是顺过架来了，不吵吵累了。”......就这样两个人围着九车间和八车间绕了一大圈，没现什么问题，这才返回窝棚，我找出球和拍，高高兴兴地打起羽毛球来，直到天快黑了才作罢。

过了两天，当我再次来到工地时，工人们都已经走了，窝棚里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人。于是我放好兜子朝工地走去，想上工地看看。当我快到九车间东墙时，远远的就见小丁冬在架子底下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什么，同时，捡起一根分格条子撅成两半狠狠地往地下一摔，然后又捡起一根，又撅成两半又狠狠地往地下一摔。见状，我诧异地大声喊道：“小犊子，干啥呢你呀？”小丁冬抬头看了我一眼，将再次捡起的已经撅成两半的分格条子往旁边一撇，嘴里嘟囔着朝我走来：“......看你们明天使啥，一会长地了，一会短地了。”“小犊子，你咋地啦？咋生这么大气呢？”我走上前又问道。“四哥，这些瓦匠，这几天就成心耍我。”“他们咋又耍你啦？”“四哥，今天使分格条子，我给他们拿那么老多让他们使，订的时候掉一根两根也没啥，他们倒好，一会掉一根，一会儿掉一根，完了就叫我捡，一会儿又要长地啦，一会儿又要短地啦，把你支使地团团转，完了还一个劲地紧催，快点快点快点，这把我气地。”小丁冬喊道。“小犊子，就为这生气呀？”我笑道。“还有呢四哥，你说他们哈，架子上明明有水就在旁边呢，也不好好瞅瞅，就冲你喊水水水的叫你上，这边还没等忙完呢，那边架子工又喊上你了，整的我都不知道顾哪头好了，这把我气地，这两天我就忍着没跟你说，今天更甚，我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真想上去狠狠地揍他们一顿。”小丁冬比划着拳头气狠狠地说道。“那你揍他们了吗？”我轻声说道。“没有，连骂都没骂。”“小丁冬一梗脖平静地说道。“小犊子，你还是好样地，有进步。”说着我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小丁冬，并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双唇，然后又说道：“他们这么气你你都没火，只是把气撒到了几根分格条子上，四哥没看见你撅分格条子，以后也不会看见，是吧小犊子？”“四哥，你说怪不怪？刚才气地都快要不行了，咋一见到你，就说那么几句，我就一点气都没有了，我这心里舒坦多了。”小丁冬也搂起我笑道。“不生气啦？”“不生气啦。”“不生气那咱就把分格条子归拢归拢拿回去吃饭吧。”“行。”就这样，两个人将架子底下的分格条子都捡了起来拿回窝棚。

在窝棚里，我坐在铺边看着小丁冬一口一口地吃着饭，听着录音机里传出来的悦耳的歌声，心中却在想，这个小丁冬呀，什么都敢说，什么都不怕，现在好了，谁都得罪了，这可怎么办呢？头几天他还让我跟老板说换工作，可这几天一直也没碰着老板，也不知道今天他来没来，问问小丁冬吧。“小犊子，老板今天来了吗？”这么想着我问道。“来啦，上午来地。”小丁冬说完又吃起饭来。“小犊子，这几天老也碰不着老板，一直也没跟老板说你的事，如果实在不行地话，要不我明天给他打一个电话吧。”“四哥，老板来呆也呆不多长时间就走了。四哥，你跟他关系近，你还是打电话帮我说说吧，我真干够了，实在是不想干了。”“行，明天我给老板打电话。”说完我便躺到了铺子上，小丁冬继续吃着饭，窝棚里只有悦耳的歌声在回荡。

过了一会又听小丁冬说道：“四哥，今天这饭我咋越吃越不是味呢？”“咋的啦？啥味呀？”我又坐起来问道。“四哥，你吃一口尝尝，我总觉得这饭好像有啥怪味。”小丁冬说着将饭盒递到我面前。我接过饭盒先是闻了闻，没闻出什么味道来，我又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到嘴里，细嚼起来，是感觉有股怪味，于是我说道：“这闻着没啥味儿，吃起来是有点怪味儿。”“啥味儿？”“我也说不上来。”“这是新做的饭吗？”“是呀，我上宿舍时，张叔还没闷好呢，我还等了一会儿，要不能来晚吗。””新焖的饭咋还能有味儿呢。““那谁知道了，小犊子要不就别吃了，看吃坏肚子。”“不吃那我吃啥呀？”“我这有饼干，吃饼干吧。”我把饭盒放到一边，拿过兜子取出饼干袋递给了小丁冬。“四哥，你总带好吃的，你自己没吃多些，都叫我吃了。”小丁冬接过塑料袋笑道。“吃吧小犊子，谁让你是我的小犊子啦。”小丁冬打开塑料袋，拿出一块饼干看着我一抿嘴露出甜甜的笑容。看他那可爱的样子，我不由得用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笑道：“快吃吧，小犊子。”小丁冬这才吃起饼干来。

我看了一会，就又一次躺到了铺子上。耳朵听着歌曲，眼睛依旧看着小丁冬吃饼干。小丁冬吃几块饼干夹几下菜，偶尔会扭过头来看我甜甜地笑一笑，我也随之一笑，心里感觉比他吃饼干还香甜。直到小丁冬吃完了，躺到我的身边时，我才搂过他重重地吻了一下他的双唇笑道：“这小犊子，今天累挺不？”“有点累。”小丁冬也搂起我笑道。“有点累那咱今天就不打羽毛球了，咱俩下会棋啊？”“今天咱换个样儿，咱玩跳棋呀四哥？”“行，跳棋呢？”“在我兜里呢，我拿去。”小丁冬说完就爬到铺子里找出跳棋来，两个人坐到铺子上摆好棋盘玩了起来。“小犊子，要讲玩棋厉害呀，那还得是人柏雅尤其是象棋，谁也下不过他。”我走着棋说道。“柏雅？柏雅是谁呀？”小丁冬抬头望着我笑道。“啊，柏雅就是柏哥孟俊祥，画画地那个。”“那咋又叫柏雅了呢？”“柏雅是我们起的雅号，我们每个人都有雅号。我的雅号叫松雅，蒋欣明的雅号叫梅雅，满文博的雅号叫竹雅，张健丽的雅号叫丹雅，高晶莹的雅号叫兰雅……”就这样，我和小丁冬边玩棋边唠起了我们一方雅阁，唠起了岁寒三友，夏日双香，四季双杰的往事来。直到天黑，两个人又高高兴兴地洗了个凉水澡，直到很晚才甜甜地相拥而眠。

第二天，我准时来到工地，工人们已经下架，正往回归拢东西。我与他们打过招呼，便独自一人上九车间工地转悠去了，想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溜达了一大圈，并没现什么问题，于是返回了窝棚。工人们都已经走了，窝棚里只剩下小丁冬一个人躺在铺子上听着录音机。坐在铺边我拿起他身旁的两节充电电池，拍了拍他的腿笑道：“小犊子，这是你换下来的电池呀？”“那没电了，四哥，你拿家充电去吧。”“小犊子，我又给你拿了几盘新带，你看见了吗？”“看见了，现在放的就是你拿地”“咋样小犊子，好听吗？”“还行。”“这是竹雅给拿地，他说这几盘带挺好，我在家听了两盘感觉是挺好，给你慢慢听吧。”说着话，我拿过兜子又取出几盘磁带放到小丁冬的身上，然后我又把小丁冬换下的充电电池放到了兜子里。小丁冬拿起其中的一盘看了起来。“小犊子，不饿呀？咋不吃饭呢？”我又说道。“四哥，别提吃饭了，一说吃饭，我就想起中午那顿饭来了，一寻思我就恶心，吃不下去。”“你也吃臭肉了？”“吃啥吃，闻着我都直反胃，差点没吐喽。”小丁冬把磁带往旁边一放坐起身来说道。“小犊子，宿舍张叔说，郑老二叫老板给撵走了，真有这事吗？”“真有这事儿。”“郑老二真叫老板给撵走了？”“真地。”“张叔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真有这事儿呀？”“真地，百信还要用铁锹拍他呢，叫马工给拦住了。”“小犊子，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是这么回事。中午张叔来送饭，那时候我正好上厕所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张叔拿着个饭勺子挨个地指着这帮工人，大喊大叫地问，谁说肉臭了？谁说地？谁说地？有能耐给我站出来，完了郑老二就吱声了，指着地上的一块肉就说，我说地，这肉都臭了。张叔上前就骂他，你说肉臭了，你吃过臭肉吗？谁还说了？问了半天也没人吱声儿。就在这节骨眼上老板百信和马工他们就从食堂那边回来了，老板就问张叔咋回事，张叔就说咋咋回事，老板一听就来气了，上去就骂郑老二，你说肉臭了，你骂我呢，我给你们买臭肉吃，我成啥人啦？你给我滚，不用你了，这些天干也白干，工资一分没有，爱上哪告去上哪告去，滚，马上滚。郑老二还有点不服呢，还想说啥，刚要吱声，百信也不知在哪摸着一把铁锹，拎着就跑过来了，就要拍郑老二，张叔上前拦了一下没拦住，后来马工又过去把百信给拦腰抱住了，叫郑老二快走，郑老二这才跑喽没拍着。等他跑了，老板又跟这帮人说，有谁还不服站出来，我还整不了你们，告诉你们，这块儿就这样，做啥吃啥，不行挑肥拣瘦，做咸了咸吃，做淡了淡吃，做啥样吃啥样，香了臭了，谁也不行说一个不字，愿意在这干就干，不愿意在这干马上给我滚犊子。这帮人谁也没敢吱声，老板看没人吱声了，这才和百信走了。”“这老板呢，也有点太不讲理了。”我气愤地说道。“四哥，那肉确实是臭了，我盛完饭，寻思再盛点菜，我刚往菜桶那一站，就闻着那股臭味了，把我恶心地，差点没吐出来，我也没敢吱声呀，也没盛菜，强忍着干噎几口饭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哎，张叔也跟我说，那肉确实是臭了，买回来他就闻着了，可臭了呢，也不能说臭了，说臭了，那不是说老板给工人买臭肉吃吗。好说不好听呀，没招。”“四哥，要不是人马工，郑老二非得挨拍不可。”“郑老大呢，郑老大没吱声呀？”“没有，郑老大跟个呆子似地，好像没他啥事儿似地，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这人平常也不爱吱声，蔫蔫地就知道闷头干活，老板没骂他呀？”“没有，老板看了他几眼，看他没反应，也没吱声。”“哎呀，真没想到老板百信还是这么一种人。”“四哥，他们有点儿太不地道了哈。”“嗯，是不咋地道。”“那你说说他们呗。”“我？算了吧。张叔是他们的亲老叔，说他们都没好使，我算啥呀，可拉倒吧。”“张叔说他们啦？”“嗯呢，张叔跟我说，他说了百信几句，百信就不乐意了，叫他别管这些没用地，也不少给你开钱儿，做你的饭得了，甩膀子就走了。把张叔气地半天没说出话来，都不想干了，又一寻思不干还不行，岁数有点大了，找工作也不好找，还得指人家吃饭，没招。”“那他说他啥啦？”“就说地，也不能怨人家不乐意，你看你买那玩应，大米大米是捂地，菜菜是烂地，买点肉还有味了。那玩应也不能说光图省钱儿，就啥都不顾了。这话还没等说完呢，百信就不乐意了。”“四哥，张叔这人还挺好地哈，比老板百信强多了。”“他还说呢，寻思说郑老二几句压下去就算了，没成想叫老板给撵走了，他心里挺不得劲，就像是有点愧疚吧。”“四哥，老板呐，百信呐，真该杀。”“是该杀，该杀又能咋地，你能杀他们去呀？算了吧，没招哇。”“没招？没把我逼急眼喽，真把我逼急眼喽，你看我敢不敢杀了他。”小丁冬瞪着眼睛气愤的说道。“得得得......这小犊子呀，虎劲又上来了。你呀，中午就没吃饭现在还不想吃呀？”我赶忙上前搂住小丁冬说道。“四哥，我真饿了，给我带点啥好吃地呀？”“麻辣豆腐，大米饭，我在家又给你带点鸡蛋炒黄瓜。”“四哥，你带地大米饭，还是捂大米闷地呀？”“这回不是了，张叔说百信就买了一袋都吃了。”“今天早上中午吃的大米饭都有味。”“那你不也吃了吗？”“吃也没吃几口。”“那你拉没拉肚子呀？”“没有，没觉得咋地，没咋地也不愿意吃这饭。”“这回你吃吧，这回这是好大米焖地”小丁冬打开饭盒盖吃了起来。“嗯，这回这饭还行。”小丁冬吃着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