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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走出阴霾（第4页）

听孟秦口气微愠，樊士芬连忙说：「就当作我反应过度，我只是希望别让别人……误会。」

「误会什麽？」他心里没鬼不怕，他就是ai上自己老师。

说了他也不接受，樊士芬懒得再说。「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打球别打太晚，下星期要月考了，早点回去温习功课。」

「温习功课……」孟秦突然邪邪笑开。她在关心他？他嘻皮笑脸起来。「考好有没有特别的奖励，要是有，我会加倍用功喔。」

樊士芬冷瞪他一眼。「没有，考好什麽奖励都没有，但是，考差会挨、打。」她不好气的强调「挨打」扭头就走。

完全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念书是为自己念，他还以为为谁，还想讨赏？门都没有。

看着她背影离去，孟秦几天的y霾一扫而空。这很有趣──考差会挨打？他倒想试试，她要怎麽打法？他笑开，笑得相当开心。

他笑得天真诡异，突然她回头，看见他脸上那一抹邪笑，她忍不住又呼了一记回去：「笑？笑什麽笑？」

她蹙眉瞪他。这小子脑袋里不知又再打什麽鬼主意？

他抿起嘴不敢笑了。她再度叮咛，「赶快回去，不然你爸妈又要担心了。」

「是的，老师。」他jg神抖擞的给她行个军礼，笑里藏刀的样子。

樊士芬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把戏真多。她又转身往回家路线去──想到他有jg神的样子，她也忍不住笑出来。

越不想被孟秦迷惑，但他天真的样子和他认真的样子，都让她不知不觉的陷入他变化而丰富的情绪里。

魏扬很单纯，单纯的像一道清流，没有水波，缓缓的，流过心中，注入心湖，会让人十分宁静。

而孟秦，他是激昂的浪cha0，美丽的浪花，引人无法漠视的涛声，打在心口，令人感到疼痛，却又目不暇给，不能移开目光。

她缓缓越过马路。不知为何每每与孟秦交会，心跳总是纷乱，像是不安，又像是一种心动，一时半刻无法沉静下来的躁动。如果强说她不懂，只是自欺欺人。

走到公寓门前，掏出钥匙，她下意识回头，街灯下没见孟秦跟来，这是很好的现象，可是，她竟然略感失望。

她是矛盾的。打开公寓大门。她将这矛盾归诸於心灵空虚，魏扬走了，所以孟秦趁虚而入？

不！她是成年人，有成熟思想判断是非，怎可以让孟秦趁虚而入。就算她要填补空虚也不该是孟秦，况且他是魏扬的弟弟，她怎可以，他才十七岁。

走上楼梯，心灵深处狠狠的被道德观鞭策。孟秦无论如何优秀，她都不该打开心中那扇门让他堂而皇之进入。

他的年纪，知道自己正做些什麽吗？明白判断是血气方刚一时感情冲动？还是真心真意的动情？

进入套房，樊士芬再次被内心交战的良知击溃。几分钟前孟秦激起的笑靥消失，接踵而来的是一室的寂寞和冷空气，以及被道德谴责的虚弱。她涣散的仰倒在床铺，不敢闭上眼，怕闭上眼，沉重的眼睑会将sh热眼眸中的泪水b出。

属於寂寞的滋味她自己品味，错误的，她不能引孟秦一步步走进来。

月考的第二天，第一节考完国文课，物理专任教师卓子仪，拿着装考卷的牛皮纸袋疾步进入二年级导师办公室，拿出他刚监考的考卷出来，绷着脸说：「樊老师，孟秦交白卷。」

他将孟秦的考卷从牛皮纸袋ch0u出，递给樊士芬。

樊士芬错愕的接过考卷，眼睛盯着考卷霎时撑大眼，不敢置信他除了写上姓名，所有题目都没有作答。

这是怎麽回事？

旁边正在整理考卷的男导师也走过来关心。「孟秦成绩那麽好，怎会交白卷？」难以置信。

「他最近有什麽异常吗？樊老师！」下堂课考物理，卓子仪担心他的物理课他也来这招，回想，他平常上课并没发觉孟秦分心或异样。

樊士芬放下考卷懊恼的摇头，就算她认为有，她能说吗？如何启齿？

「我会找他谈，看他有什麽问题。」樊士芬忧心忡忡，想起他那天诡谲的笑容。

「是啊！得去问清楚，这不正常。」另一位导师也觉得事情不单纯，孟秦不叛逆，聪明又有责任感，荣誉心也很重，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

在这所学校教了十多年的男导师，用怀疑的眼光瞄樊士芬，暗地怪罪她教学经验不足，可能因此学生反弹。孟秦是班长，有带头效应，这是不好的徵兆。

「最好现在去找他，免得……」上课钟响，卓子仪愕然住口，无奈的吁出一口气，很不高兴说：「他这麽做只会将班上成绩全部拉下去，对他并没好处，真不知他在想什麽，装不懂也不是这样子，要抗议什麽直接表明就好了。」

「卓老师先别生气，考完这堂课我马上叫他来问清楚。」樊士芬明白，卓子仪担心孟秦物理交白卷，影响他的教学成果。

「他最好物理别给我交白卷，他要是这样做，我会让他做不完作业。」他气吁吁的。

「卓老师我没听其他监考老师跟我说他其它科目交白卷，所以……所以，或许，他……只是国文这样吧。」樊士芬语落，旁边两位老师愕然，做了她和孟秦师生关系恶劣的假设。

「他？」卓子仪打量樊士芬，发现她有心事。「他对你的教学有什麽不满？孟秦表现一向很好，这太不合乎常理。」

「我不知道，」樊士芬嗫嚅，叹口气。「我这节有监考，我先走了。」上课钟已经打了两分钟，她须进监考班级了。现在解释太多也没用，谁也听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