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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贱婢,搅和了必亮的婚事,坏了徇哥儿的名声,以为这个王府就是你儿子的了?”丁湘云快步上前一个耳光打到燕姨娘脸上,“害我的儿子,我撕了你!”
借着自己的怒火搓磨掉了燕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也算是为今天的失误讨回些利钱,丁湘云心里有了决定,下手自然不惜力,直接将燕姨娘抽倒在地上,“陈嬷嬷,给我狠狠的打!敢害我的徇儿,我跟她拼了!”
☆、十二夜审
十二、
丁湘云嫁到康王府近二十年了,内里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曲氏看的一清二楚,一直留着她不过是看着她一向恭顺,又是儿子心爱之人,儿子常年守边,能有个心头爱曲氏实在不忍心逆了他的心意,只是今天王府一出事,就看出丁湘云的不足来了,而且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要在自己面前害了有孕的姨娘。
“啧啧,王妃娘娘仔细手疼,这多少年了,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咱们娘娘发这么大的火呢,不过也是奇了,一个进府不足一年的姨娘,竟然能将张氏的陪嫁丫鬟弄到临芳楼里去,本事也忒大了些!娘娘说是不是?”曲氏向后靠在雕花椅靠上,毫不掩饰面上的讥讽之色,“陈嬷嬷,燕姨娘出身卑贱,可她肚子里可怀着你的小主子,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你那条狗命可不够赔的。”
见老王妃发了火,丁湘云跟陈嬷嬷立马跪到曲氏面前,垂泪不语。
燕姨娘自然不会放过为自己辩白的机会,眼泪如珠般落下,声音也愈加哀婉,“婢妾知道娘娘不喜欢看到婢妾,所以轻易不出自己的院子,婢妾不过一歌姬出身,能得王爷青眼,娘娘仁爱,进府之后得了个姨娘的身份,已经是感激不尽,哪里还敢有更多的想法?”
说着燕姨娘一抹脸上的泪水,看向丁湘云,“娘娘说婢妾为了腹中的儿子才出手害两位公子,婢妾竟不知道娘娘竟然这么高看婢妾,难道王爷是哪种任出身卑贱的歌女就可以随意左右的么?婢妾再无知,也知道大晋朝还没有庶子承爵的先例呢!”
“你有孕在身,起来吧,这事儿跟你无关,我已经叫人将鸣翠全家给拘起来了,”曲氏挥手示意身边的丫鬟将燕姨娘扶起来,“虽然庶子不能袭爵,可庶子也是王爷的儿子,咱们府上子嗣太单薄了些,春妈妈从今儿个起就到燕姨娘身边服侍,直到她平平安安的给王爷添个小公子再回来。”
这真是太好了,燕姨娘喜得又要给曲氏磕头,这康王府多少年来就两个儿子立住了,还都是嫡子,这里头要是没有康王妃的手段,燕姨娘是打死也不信的。甚至她都没敢想能怀上身孕,现在好了,有了老王妃身边的妈妈坐镇,她的儿子就能顺利生出来了。
“母亲,王爷,”丁湘云脑子里乱极了,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强撑着不叫自己失态被曲氏再抓住把柄,“不是燕姨娘做的,哪会是谁想害咱们家?”这事儿最好往外推,叫他们想的多一些,远一些,自己跟周昧就安全了,“现在想想,幸亏徇哥躲过去了,”丁湘云又手合什似在虔诚谢天,“不然咱们王府如何在京中立足?我的徇哥儿-竟叫人盯了去-”
丁湘云这话康王听进去了,他转头看着曲氏,“母亲您看会是谁?”
曲氏虽然不喜欢丁湘云,可也不会想到今天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会是丁湘云,她到底是上了年纪,疲惫的揉了揉额头道,“这一计够狠,毁了徇哥,毁了必亮的亲事,不管怎么说,你一个教子无方是跑不了了,丁氏落个治家不严,咱们康王府就成了盛京城里的大笑话了,真是好算计!”
“天幸徇儿机警,没被那个鸣翠诓了去,”想到自己最爱的小儿子差一点儿就毁了,周克宽灭了鸣翠满门的心都有了,他抬眼盯着丁湘云道,“有人害徇儿的事儿不能这就这么完了,你要狠狠查下去,还有孙氏那边你给我查清楚了,以后跟丁家少来往!”
长子的亲事毁了,名声也受了牵连,周克宽居然只字不提,只是在庆幸周徇躲过了一劫,还要叫自己跟丁家撇清关系,丁湘云一阵儿心寒,可面上也是副同仇敌忾的模样,“王爷不说,妾身也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丁家,这次他们不给咱们个交代,妾身是不会叫孙氏再上门了!”
左右内堂在坐的全知道丁氏并不是自己真的娘家,丁湘云也不必顾忌什么骨肉之情。而且敢害周昧,丁湘云也要为儿子讨个公道!
“还有这个,你也要去查一查,”曲氏将一朵珠花递给丁湘云,“徇哥儿说鸣翠哄他到临芳楼去的时候,遇到了个过来赴宴的姑娘,”曲氏将周徇对杨骄的描述跟丁湘云学了一遍,“我叫人去查了,那地方离浣玉阁不远,还捡了这个,你查下这是谁家姑娘落下的?咱们得好好谢谢她!”
竟然还有这种事?丁湘云恨不得将珠花上硕大的南珠给捏碎了,“是,媳妇这就叫人去查。”
“好了,天也不早了,明天你们还得喝新媳妇敬的茶呢,”曲氏挥手叫两人下去,曲氏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谁家娶个媳妇像王府这么糟心的,新婚头天长辈们在一齐断案。
“母亲,不知道徇哥儿-”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丁湘云还想听二儿子说一说。
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差点儿被人害的了二儿子,曲氏心里冷笑,“这些天太乱了,我叫徇哥儿搬回我院里来住了,左右过几日他要跟王爷去宣化了,叫他也再陪我这个老婆子几日罢。”
周徇以后要再住回荣恩院?丁湘云的头更疼了,“徇哥儿的年纪,”以前她以周蓓儿也是养在曲氏身边,两个孩子年纪大了不方便为由才将周徇给弄了出来,可现在,周蓓儿已经有了自己的院子,再找什么理由,“母亲您年纪也大了,怎好再受累?”
“徇哥儿到底是母亲养大的,这跟着我一去,只怕一年也回不来一趟,叫他再在母亲身边行几天孝,也是他的福气,”周克宽知道媳妇向来溺爱幼子,当初跟母亲曲氏为将幼子交与谁养,都差点儿闹到太后那里去,现在儿子马上要跟自己去宣化大营了,妻子舍不得也是情理之中的,偏母亲的意思又不好违逆,不由放软了语气,“咱们回去,你身子一向不好,不能再这么熬着了。”
周克宽没开口丁湘云已经猜出来结果了,现在这个关头,能换到周克宽一点儿怜惜跟愧疚也是好的,便红了眼睛携了周克宽离开了荣恩院。
☆、十婶儿
王府婚宴上的一切布置对杨骄来说是一次小小的历练,为了这一天,她从醒来之后就开始着手安排,直到大戏上演,而杨骄也如同下了戏台的角儿,卸下全副武装,整个人也可是稍稍缓一口气,而轻松下来的后果,就是一夜的辗转难眠跟早上醒来的憔悴。
自家小姐这半年多来就多思多忧,于无人处常常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青杏心中纳罕却不敢有过多的表示,熟练的取来蜂蜜涂在杨骄球后,四白,睛明,鱼腰,迎香穴上,轻轻按压,“姑娘要不奴婢晚上给您熬些安神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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