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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禛之赶紧把嘴里东西咽净,答道:“小人姓白,白清平。”
“白清平……”那人轻声念道。
“清白的白,清白的清,平是……”祁禛之一清嗓子,“平平无奇的平。”
那人听了这个解释,仔细思索了好一会,最后点点头:“好名字。”
祁禛之笑了一下,自觉自己吃了人家的饭,喝了人家的粥,也得做做自我介绍了,于是他不等那人问,便自顾自地开口道:“我在家里排老三,上头有同胞的大哥大姐,下头有个小妹。我爹是做小本买卖的,可惜流年不利,把家底赔了个精光。我大哥被追债的人打死,小妹也被人贩子买走。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我这才北上,跑到天奎镇充了军。”
这话不过是他现场信口胡诌的,可那人却听得很认真,他怔怔地问:“你大哥……已经不在了?”
祁二郎正打算兴致勃勃地去夹一块羔羊肉,此时骤不及防对上了那人微带错愕和震惊的目光,顿时愣住了。
“我,我大哥……确实已经不在了。”祁禛之不懂一个陌生人为何会为自己而感到悲伤,他扯了扯嘴角,埋下头继续吃饭。
只是,祁禛之并没有注意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缓缓看向了王雍,不明所以的王雍肩膀一颤,赶紧低下了头。
“白护院,”那人收回目光,“从军是很辛苦的,来日若是战事波及天奎,你们这些护院都要上战场,你不怕吗?”
祁禛之一笑:“有什么好怕的?我求之不得呢!大丈夫当建功立业,窝缩在安乐乡里又算什么?”
说完,他自觉不妥,赶忙亡羊补牢般地加了一句:“那个……我绝不是在说您。”
可那人浑然不觉,他答道:“你说得对。”
祁禛之没想到这个似乎神智不大清醒的病秧子居然又随和又好说话,不由犯了嘴里爱跑马的老毛病。
只听他道:“我来天奎镇,不为别的,只为能建立一番事业。就说当年那傅大将军吧,十二岁从军,十四岁就做了叱连城攻城战的先登兵,一路青云直上,二十年过去,如今已位极人臣。我呢,今年已二十有二,正是能大展身手的好年纪。若真打起仗来了,我必要像那傅大将军一样,纵马疆场,将什么北卫余部、胡漠大王,统统赶到冰祀海里去喂鱼!”
这话说完,祁禛之还意犹未尽,结果一抬头,就见对面那人定定地看着自己,就连他身边的王雍,神色都有几分古怪。
怎么?说错话了吗?祁禛之迷茫。
那人在祁禛之疑惑不解的目光下抬起了嘴角,用一种平和又近乎温柔的语气问道:“你说的,是傅徵?”
倘若那时我在
不是傅徵又是谁?
这个被当今天子誉为“下凡武曲星”的大将军,别说发迹之处天奎镇了,就是放眼大兴、北卫、胡漠、南蛮,都无人不知晓他的大名。
盘踞在同州、冠玉八十载的北卫是傅徵赶出去的,南下进犯的胡漠是傅徵打跑的,北上作乱的南蛮十五国是傅徵剿灭的,走失在胡漠乱军中的大皇子谢裴是傅徵救回来的,就连当今皇帝谢悬都是傅徵扶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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