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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无从回答。
或许是受了丹霜奇香的蛊惑,或许是纨绔公子多余的同情心发作,他竟举着长兄祁奉之的佩剑,生生拦在赶来的家丁前,要为那人讨个公道。
祁禛之没注意,混乱之中,佩剑的剑穗落到了大雪中,白璧无瑕的玉石和颜色如血的玛瑙掩埋进了一片白茫茫间,忽而一闪,消失不见。
酒醒了的祁二郎被威远侯一通斥责,称他差点犯下死罪。
后来,他多方打探,才从自家长姐那里得知,原来这股让他差点犯下的死罪的奇香是一种剧毒,名曰,丹霜。
可是,眼前这人,怎么会也带着丹霜的味道?
祁禛之一动不动,目光落在了傅徵那瘦得皮包骨头的手腕上。
手腕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
中丹霜剧毒者,若是身边没有清毒草,只能用割腕放血的法子,延缓毒发。可人血有尽,大部分的人,还未等来解药,就已流干了血,耗完了命。
不过这人还活着,只是活得有些艰难而已。
“你……”祁禛之声音发涩。
“出去吧。”傅徵垂下双眼,平静道。
祁禛之默默起身。
“把药带上。”傅徵把桌上的药罐往前一推。
祁禛之没敢看他,揣上药,闷头飞快下楼。
杭七站在一边,觑着傅徵的脸色,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迟早要知道。”傅徵起身扶正书案,又要去捡碎了一地的宝玉瓶。
“我来吧。”杭七拦开傅徵。
傅徵没勉强,他坐到一旁,皱着眉闻了闻自己的衣袖:“老七,我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
杭七身形一滞,然后大声嚷道:“能有什么味道?将军您都在药罐子里泡了三年,身上除了药味,只剩药味。”
傅徵没再说话。
但他记得,三年前,祁敬明曾对他说,丹霜产自南蛮,据说是羽人部落为了炼制不腐尸身献给羽王而制成的毒蛊。他们会挑选族中少女,吞下这种毒蛊,在少女逐渐枯萎后永葆他们孱弱又美貌的容颜。因这药最初是以迎合羽王那阴森森的癖好而制,所以,服食了丹霜的人身上会有一股勾人的奇香。
傅徵闻不到,但他闭上眼便能回忆起那人伏在自己身上,将鼻尖埋在自己颈窝中沉醉的模样,顿时一阵恶心。
“我要换件衣服。”傅徵欲盖弥彰。
正在这时,方才游魂般下了楼的祁禛之又拐了回来,他上前一把拽住傅徵的胳膊,就要把人带走:“跟我走,我知道有个法子能解毒。”
傅徵被他拉得一趔趄:“什么?”
“用北疆山上的雪水,化开后铺上清毒草,这是我家老太君的方子,肯定管用。走,我带你去北疆。”祁禛之头也不回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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