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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茵心血来潮,抬手很轻地拍了一下闻祈的后脑勺,问他:“你还要继续看吗?好冷,我要回去了。”
闻祈静静“嗯”一声,起身跟在她后面。
搭起的帐篷足够大,四个人躺成一排也没有问题,男生和女生之间隔着半米左右的距离,江稚茵时而翻个身子过来就能看见闻祈。
另一边的陈雨婕似乎累得不行,沾了枕头就睡过去了;邓林卓发出浅浅的鼾声,吵得江稚茵半宿没睡着,心说以后再也不和邓林卓一起出来过夜了。
她睡不着,就不停地在睡袋里翻来覆去,像一只巨型虫一样蠕动,紧闭双眼,然后又睁开
因为夜盲的缘故,江稚茵感觉自己睁眼闭眼看见的都是同一片黑,她的胳膊缩在睡袋里有些憋得慌,就拿出来松快一下。
静谧的黑暗里,她听见闻祈那边也有翻身动作带起的声音,只是辨不明他究竟面对着哪边。
江稚茵静静眨动双眼,忽然感觉到自己手腕缠上来一股凉意,她几乎疑心是野外的蛇用尾巴缠绕着她的手腕。
但心底的声音又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不是蛇尾的触感,这是人的手心,是闻祈的手。
于是心里又荡起如热带海一般的湿潮。
江稚茵默然让他握了一会儿L,感觉他接触到自己的那片手心都被她的体温捂得更热了一分。
她轻声开口:“这是什么意思?”
她总是问,闻祈却总是不能明明白白告诉她,熬得人心火沸腾,满溢而出。
“撒谎有什么不好?”
话题太过跳跃,江稚茵不知道他想讨论的是什么话题。
闻祈似乎也并不乞求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满意的答复,只是无厘头地问了一句,然后松开手,又翻过身去。
“睡吧。”他困倦地说。
兴许是因为他短暂地握住了她的手,江稚茵的内心因为这一点触碰,莫名其妙地安宁下来,很快就睡着,心里的疑问没能带到第二天的清晨。
她有生物钟,习惯了早起,身边的三个人都还沉睡着,江稚茵就从睡袋里坐起来。
一夜过后很是口干舌燥,她拉开帐篷的拉链,企图拿起放在外面的矿泉水,但拉链才刚刚拉下一半,就看见一轮初生的朝阳,红日屹立山头,纷乱的光线迷乱人的双眼。
江稚茵一边眯住眼睛一边用脚轻轻踢醒闻祈,他睡觉本就浅眠,没碰几下就清醒过来。
山间起了朝雾,橙红色的朝霞萦绕在圆日周围,晨间的气温格外低,随便说一句话都能喷出白色的热气。
江稚茵一脸兴奋,指着帐篷外的朝阳说:“我第一次站在这么近的地方看日出。”
闻祈只看见她被光缠绕的金色发丝,盯了几秒以后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帐篷外,半拉下的拉链,露出
的空隙将将能把两个人的脑袋框在一起。
“嗯,我看见了。”
像是黑白世界里唯一的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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