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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沈青竹见他半晌没说话,忍不住低声追问。
“……”
柳弈神色愈严峻。
他朝旁边一伸手:“多给我一对手套,还有压舌板和手电筒。”
沈青竹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柳弈怎么忽然就从研究胸腹部尸斑跳到要压舌板了。
但他们仍然利索地递过了柳弈要的东西。
只见柳弈戴上第二层手套,然后单手扒开死者的下颌,另一只手用压舌板压住她膨大的舌头。
接触到死者的下颌,柳弈凭感觉便知咬肌的尸僵已经完全缓解——这说明了他刚才的初步推断没错,死者确实已经死了过三天了。
然而,他只用压舌板在死者口腔各处轻轻按压了几下,又用手电照了女人的双侧外耳道,脸色就猝然大变。
“!!”
下一秒,柳弈站起身,对身旁拿着对讲机的警官说道:“联系韩法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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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7日,星期日,上午十一点四十分。
原本只有一百多个泊位的规模绝对不算大的绿水港,此时全港封锁,无关人员和车辆全部清离。
海警、刑警来来去去,法医们则从旁协助,各处抽调而来的特殊负压运尸车一辆接一辆,将遗体逐一运送到疾控中心紧急腾给他们的专门场地。
“唉……这真是,原本以为这案子就够麻烦的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更麻烦!”
韩江韩法医换上了一身“大白”的装备,眼耳口鼻都被挡得严实,只能从他背上贴的名牌知道他是谁。
柳弈也和他同样的打扮,声音捂在口罩里显得闷闷的,“唉,谁不是这么想呢?”
就在前不久,柳弈检查那名身带诡异“尸斑”的女死者的口腔,现她的牙龈肿胀,牙根处有明显的出血,咽部与后穹窿壁也同样存在不规则的斑片状出血点,就连外耳道也有干涸血迹。
柳弈见过很多机械性窒息的遗体,清楚扼杀者应该有怎样的死亡表现。
很显然,牙龈、口咽部粘膜、外耳道与胸腹部的出血点都不是因为她是被扼死的,而是因为她很可能在死之前就生病了!
至于是什么病——考虑到死者是随船而来的,柳弈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想到了一个最可怕也最严重的可能性——出血热。
现在普通人闻“埃博拉”尚且色变,一听说船上死者里有人可能带着不知名的传染病,明珠市相关部门从上到下都吓得够呛。
于是上级部门拍板,几个小时内就调来了附近所有负压运尸车,什么都不说了,先把全船三十一具遗体运到远离人烟的安置点去。
是的,全船一共三十一具遗体。
二十二具男尸,其中两具明显是十四岁以下的未成年。
七具女尸。
剩下两具遗骸因被火烧得太严重了,在尸检前无法确认性别。
“这下倒也不急着解剖了……”
韩江叹了一口气,“得先弄清楚那人得了什么病,其他死者里还有没有感染者。”
韩法医口中的“那人”,指的当然是死在驾驶室角落里的那具女尸。
现在他们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那么点背碰到个出血热的。即便真是出血热,也得分清是哪一种,才好判断严重程度。
此外,剩下的三十具遗体也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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