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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虽说平时顽劣,常出去厮混打架,但那不过是小孩间胡闹,哪曾见过如此场面,当即啊的一声惊叫,随即便悲声叫道:“福叔,福叔。”
来福虽然是萧家的仆人,但平日间没少为萧天‘遮掩罪行’萧天对这个来福也亲的很,此时见了来福如此惨状,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叫了几声就不禁向前扑去,萧夫人伸手拉住他柔声道:“天儿,别乱动。”
萧布衣经此突如其来的变故,竟仍然端坐在椅子上没动,眼神在一刹那间,望向门外,突然变的凌厉迫人。
门外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动静,萧布衣突然开口道:“既然来了,何必藏头藏尾的故弄玄虚。”
过了片刻,门外一个声音蓦地响起,这声音忽远忽近,若隐若无,飘忽不定,如怨鬼夜哭,又如夜枭悲啼,在寂静的夜里瘆人之极。
萧布衣仍端坐不动,只是盯着黑漆漆的门口,楚无忌此时已站在她妻子身旁,随即伸手将萧夫人和萧天拉过来护在身后。
楚无忌的老婆自变故生一直没有做声,此时忽然开口道:“无涯令在此,谁敢放肆!”说完手一翻,将一块黑黝黝的牌子放到了桌子上。
随着她把黑黝黝的牌子放到桌上,门外突然安静下来,过了一阵,一个声音阴恻恻笑道:“原来是千机谷的沐倾城沐姑娘,听说你为了修习百变化蝶大法,甘愿自毁身体容貌,看来是真的了,可惜,可惜。”说完顿了一顿,随即尖声细气道:“不知这无涯令是不是也是真的?”
沐倾城微微笑道:“你进来一看不就知道了么。”
门外声音阴阴笑道:“说的有道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看一看号令天下的无涯令是什么样子。”话音一落,门口凭空出现一团黑雾,这黑雾散着阴冷邪恶的气息不断翻翻滚滚,突然急转动,倏的一声,向着放着无涯令的桌子扑去。
楚无忌神情微变,向前迈了一步便欲阻止,眼光瞥见自己老婆面带微笑,站在那动也不动,又把迈出的脚收了回来。
那团黑雾越转越急,涌到桌子前,带的烛火不断摇曳明暗不定,桌上的牌子突然啪的翻了过来,黑雾中出如同鬼哭般的声音:“竟然真的是无涯令,可惜,可惜。”
随着话音,黑雾离开桌子,旋转翻滚着向门外而去,楚无忌见状长出了口气,伸手下意识的去摸萧天脑袋,就在这时,黑雾突然嘭的一声爆炸开来,随即一分为二,如同闪电般分别向萧布衣和萧天射去。
这黑雾迅捷异常,哧的一声已射到萧天和萧布衣面前。
楚无忌把萧天向旁边一拉,挥手向着黑雾拍去,这黑雾诡异无比,如蛇般扭动,避开楚无忌拍来的手掌,竟然幻化成了一张血盆大口,森森獠牙,张合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向着楚无忌手臂咬去。
楚无忌手臂略缩,随即快捏了个法诀,伸指一弹,一道闪电啪的击打在怪口上,只电得怪口鬼叫连连,楚无忌上前一步,又结了个法印,呼的将法印出,法印轰在怪口上,嘭的化作一团火焰,将怪口包裹在里面,火焰熊熊燃烧,对怪口炼化起来。
怪口在火焰中左右冲突,凶猛异常,出吱吱吱吱的怪叫,僵持了一会儿,楚无忌伸指连弹,一道道电光加持在火焰上,火焰剧烈燃烧,怪口坚持不住,出阵阵惨叫,随即被炼成灰烬。
萧布衣仍坐在椅子上,看到黑雾扑到面前,突然伸出食指点在黑雾之上,黑雾一碰到萧布衣的食指,竟如春雪遇到烈火一般出哧哧之声转眼就消失不见。
萧布衣将黑雾炼化,并没有收手,向着门口虚点了几指,门口凭空出现一团黑雾,随即爆开,化作无数缕黑烟向四面八方飞去,一个如鬼哭般的声音叫道:“化仙指,果然厉害,嘿嘿,只是鬼幽冥已至,血海追魂,不死不休,今夜看在无涯令的份上,暂且放过你们,好好的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
声音在夜空中越来越远,渐渐消失。
楚无忌的老婆沐倾城见黑雾远去,转头看向萧布衣,道:“姐夫,无涯令只能保得一时平安,刚才鬼山的人不过是试探而已,最迟不过明日午时,便会动手,现在怎么办?”
萧布衣叹了口气,道:“幽冥血海,不死不休,既然找上门来了,哪会善罢甘休,为今之计只有先出城再做打算。”
沐倾城点了点头,伸手抓起桌上的无涯令递给楚无忌,道:“你拿着无涯令,一会儿出城后,如果有变化,姐姐自有我和姐夫照应,你只管保护好萧天,一有机会立刻就走,只要把萧天送到无涯洞天,就是鬼山也不敢轻易造次。”
萧布衣对沐倾城道:“鬼山的主要对象是我,你和无忌带着她娘两个一会由北门出去。”
萧夫人听了,柔声道:“天儿和舅舅舅妈去,我和你一起。”
沐倾城道:“鬼山的行事你不是不知,向来是不斩尽杀绝绝不甘休。”
萧布衣叹道:“我自二十五年前和鬼山结了那仇就想到或许会有东窗事之时,原以为隐在此地会躲得过去,可是终究没能躲过,此等泼天大祸由我惹起,怎能连累了你们。”
沐倾城微微一笑未及说话,楚无忌高声道:“都这等时候了,还说什么屁话,你当我楚无忌是胆小怕事的人么,鬼山纵然凶狠,那又如何。”
萧布衣张嘴欲说,沐倾城挥手打断他,道:“就这么定了,幽冥血海,也并非在这世间就可以为所欲为!”
萧天自他父亲和舅舅出手对付鬼魅所化黑雾那刻起,就呆住了,心中震惊不已,他眼中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只懂经商的父亲,和胡闹戏耍的混账舅舅,还有那个彪悍的舅妈,竟然都是传说中的修士,这简直如身在梦中,感觉虚幻之极。
萧天直到楚无忌伸手拉他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爹…爹爹,舅舅,你们…你…们”萧布衣看了看萧天,伸手抚摸萧天头顶,叹了口气,道:“天儿,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瞒你,就把一切缘由都说给你听。”
说到这里,声音低沉,语气中有伤感和无奈:“我当初也如你一样,自幼便想着能学得一身本领,后来机缘巧合下,进了一个小门派学艺,到了二十岁时,偶然获得你场机缘,修为大增,便离开师门游历,当时也是自认为学艺有成,年轻气盛,结果在碧落山寻找一株灵药时一时冲动,惹下了天大的货事。”
萧天不忍住插嘴道:“什么天大祸事?”
萧天衣微闭双目沉思片刻,缓缓道:“二十岁那年,偶然在一处荒古之地获得了一本秘籍,就是化仙指,因为修炼化仙指这一功法,必须要以灵药七彩凤凰为辅助,于是便去碧落山寻找,也是合该出事,一天夜里在一处山谷歇息,突然听到一阵婴儿啼哭,这声音凄惨,一时惊奇,便循着哭声过去了到得近前,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住了,随即便怒气不可遏止!”
萧天忍不住又插嘴道:“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萧布衣道:“当时好大一轮明月,将一切照的清清楚楚,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二十几个婴儿,有的心口被剥开,心脏被取出,血流的满地都是,有的头骨被掀开,白花花的脑浆淌下来,有的双眼被挖出,各种惨状和残酷简直不忍目睹,而地面上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双手分别抓在两个幼儿头上指头已插进头内,鲜血顺着手指流下,幼儿显然还没毙命,疼的小手小脚四下挣动,哇哇啼哭不止。”
萧天听得这这种种惨状,景象恐怖残忍,不禁向母亲怀中靠去,又忍不住问道:“那些小孩真可怜那个人在干什么?”
萧布衣看向沐倾城和楚无忌,道:“想必你们已知道了吧?”
沐倾城点了点头,道:“幽冥鬼子,血海种阴胎。”
萧布衣道:“不错,就是这种邪功,当时那个年轻男子正处在练功紧要关头,丝毫没有现我,我在愤怒之下跃到他面前,一记化仙指点中他眉心,随即一刀便砍下他头颅,他在紧要关头遭此突变,元神走火入魔暴亡而死,过后我搜查他衣物,才知道竟然是鬼主的小儿子,当下便惊呆了,后怕不已,想想如果不是他练功到了关键时刻,就是十个我恐怕也不够他一招杀的,,鬼主的小儿子被杀,这事非同小可,当下我便一把火把他和所有幼儿尸体烧的干干净净,清除了现场所有的痕迹,也没了心思采药,立即离了碧落山,悄悄回到了家里,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知背井离乡隐藏在这小小的县城,到后来还是难以躲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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