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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乾隆爷应声转头,怒瞪着皇后。这女人,她还想趁机会落井下石不成?
那拉氏却福了一福,正色道:“启禀皇上,依臣妾所见,容嫔是被冤枉的!”
众人又惊了,皇后何时变得如此大度?
太后也忍不住开口问:“皇后,你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因为那拉氏跟这做布娃娃的,乃是同道中人!
若说起来,皇后跟令妃,还真是清宫版的伯牙跟钟子期,一对知音。连对付对方出的招数,都几乎一模一样。
今晚上,与原先有些出入的是,皇后安排的人手并非去了淑芳斋。小燕子、紫薇跟含香不如原著中和睦,反倒是在含香有意的卖好之下,皇后跟她还更亲近些。既没有了强扒回服的戏码,也没有了御花园招蜜蜂,皇后娘娘此刻对淑芳斋的怨恨,远比不上延禧宫那位。原因无他,就是十四阿哥丧仪惹得祸。一个庶子,敢比照嫡子的规格,敢比照她的亲生儿子,这是公然在跟她叫板吗?再加上最近令妃时常托病不出,免了请安,皇后更是怒火中烧。
该给她一个教训,杀杀她的气焰!
而令妃呢?她的目标依旧是含香。
宝月楼并非铜墙铁壁,今晚上大家又大都跑出去看烟火,要放个人进去偷偷留下一个娃娃,对曾执掌六宫的令妃来说,绝非什么难事。更何况,带领侍卫追捕搜索的,正是福尔康。什么人影不人影?有没有人影、人影跑去了哪里,还不是由着他随便说。
不过,令妃并不敢在娃娃上写乾隆的生辰八字。她现在身边没有成年的阿哥,自己也很清楚,如果皇上在她依旧是宠妃,如果皇上不在了,凭着太后跟皇后对她的态度,她很可能什么都不是了。她没读过什么书,对这巫蛊、咒魇之事,还是深有忌讳的。
既然做了,就不如一箭双雕,把她的老对手皇后也捎带上。纵然含香没被定罪,被皇后记恨上,以后还能有舒坦日子过?
只是,令妃没有想到的是,皇后在这件事情上,倒跟她心有灵犀。换了别的也就罢了,偏偏招数跟时间都如此雷同,皇后第一时间就断定,这香美人儿肯定是被冤枉的。
没有了含香做挡箭牌,那拉氏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这后宫里既要置含香于死地,又记恨着她的,会是哪一个?
临来的时候,皇后悄悄通知巴郎,撤了今晚安排的戏码。也就是说,她皇后现在仍是光明磊落、身上干干净净,令妃的爪子却已经伸出来的。伸出来容易,想要缩回去,哪能那么简单?!!
皇后也没傻到哪里去,她也懂的趁这个机会,把这爪子给剁了!
“皇上,臣妾以为,这么多大内侍卫追捕一个刺客,又是在深宫内院中,竟然还让人给跑了,这本身就很匪夷所思。况且,大内侍卫是进来搜人的,怎么会留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娃娃?第一个进来的是哪个侍卫?首先发现这娃娃的又是谁?还有御花园那个人影,看清楚了没有,可不要最后才发现,根本是自己疑神疑鬼!”
皇后越说就越觉得此招太不谨慎,漏洞良多,暗自庆幸自己及时撤了回来,剩下的,就是看令妃的好戏了。
正所谓望风而动,没人吭声的时候,人人都打算做缩头乌龟。现如今皇后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倒有人的心思也活烦了起来。
“启禀老佛爷,”出声的却是桂嬷嬷,“这个缝制娃娃的白色锦缎,奴婢看着很是熟悉,好像,就是上次老佛爷派奴婢去各位娘娘宫里分发的雪缎。”
太后道:“桂嬷嬷,你可看得仔细?”
“回老佛爷,这雪缎珍贵的很,奴婢亲手给宫里各位娘娘奉上,眼神错不了。若老佛爷不放心,可请容嫔娘娘把她分得的雪缎拿出来比照。奴婢记得很清楚,宫里的诸位娘娘中,妃位以下的,只有容嫔娘娘一人得了。”
桂嬷嬷此时出声当然不是为了给含香下绊子,平日里宫里这些娘娘们就含香出手最大方,给她封的红包也最厚,更何况那是万岁爷心尖儿上的人物。
桂嬷嬷在宫中摸爬滚打几十年,今晚的事儿她一眼就能猜得出其中猫腻。若因为这容嫔娘娘的处置问题上,老佛爷跟万岁爷起了争执徒生不快,她们这些当奴才的未必不会被拿来撒气。况且她若能从中摘出容嫔娘娘,不但万岁爷会念她的好,这容嫔娘娘素来品行也是端正的,备不住日后就有能帮上忙的地方,那可是万岁爷最爱听的枕头风。
而老佛爷呢?她最忌讳的是别人害她儿子,若换了是皇后娘娘,那可就差了一截。
所以,桂嬷嬷接着道:“启禀老佛爷,奴婢还想到,这雪缎各位娘娘分得多少,敬事房都有记录。而娘娘们是拿着自己用了,还是又赏了下边人,自己宫里自然也是有数的。只要拿出来一对比,就知道是不是少了一个娃娃的数。”
桂嬷嬷这句话已经不仅仅是在帮含香了,连皇后、令妃加容嬷嬷的脸上都变了颜色。
含香跪地叩首,抬头望着太后,“请老佛爷明察!”
以退为进
慈宁宫
“这事儿你确定?”太后接过桂嬷嬷端来的参茶,却横了她一眼,“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侄子在奉宸院办差,跟魏清泰之间有些龌龊。哼,若让哀家知道你是狭私报复……”
“老佛爷,”桂嬷嬷立马跪了下去,“奴婢跟了老佛爷几十年,为人如何,老佛爷还不清楚吗?今晚上的事儿,奴婢看的真真儿的。且不说奴婢一提及雪缎,令妃娘娘脸上的神色变化,单说今晚上领着众侍卫捉拿刺客的,就是那福尔康。刚才,奴婢私下问过当值的小太监,从容嫔娘娘房里搜出那布娃娃的,也是他。奴婢只是据实回报,内情如何,老佛爷明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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