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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也是个老江湖,连忙识相地闭紧嘴巴。
我们的车开的比梁红惠的车快,十几分钟后又追上了,保持两百米左右的距离。每到一个交通路口都得大排长龙。
就这样,我们跟着梁红惠走走停停地开了快一个小时。
最先开口的是师傅:“好像兜了大半圈?”
又过了五六分钟,周海肯定了:“不对。是公交路线!”
对了,周海这家伙全市的公交路线都烂熟于胸,肯定不会搞错。
师傅惊诧道:“你们追的人在坐公交?”
周海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也觉得不大得劲儿。如果是公交,就意味着梁红惠换了交通工具。可是我们两个竟然没发现。
我们连忙找梁红惠的那辆出租车。一看,脸色就彻底变黑了。那辆出租车里哪还有梁红惠的影子。
我:“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周海皱着眉毛对师傅喊:“快!就是前面那辆。”
两百米的距离里,车子还真不少,但是公交车就那么几辆。而且我们都跟了这一路了。
师傅也来了劲儿,猛一踩油门,车子呼呼地追上去。在下一个站台,出租车和公交车停在了一块儿。周海一下出租车,就朝公交车跑去。我扔了一张钱给师傅,也急忙跟上。我俩一前一后地冲上公交车,车上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一眼看过去就没有梁红惠。周海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依着红点一步一步找,最后停在一个二十几岁的猥琐小青年面前。小青年正低头捣鼓着一只手机——不是我们交给梁红惠的那一只还能是哪一只。
气得周海一把抓过手机。
小青年猛抬头,很不高兴地扯着一口让人忧伤的、连三级乙等都不知道有没有的普通话抗议。我听得很吃力,只能加上他的表情和动作,连蒙带猜地听。中心思想大概是……这是他的手机。
“放屁!”周海一上来,气势就完胜,“这他*妈是我的手机!”指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给他看,“老子装了定位软件,一路追过来的!”
小青年不管,抖着他那典型洗剪吹的头发,摇头晃脑地在那边讲个不停。我实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从几个熟悉的音节一直反复出现来看,应该是复读机附体、要么就是直接进入循环播放模式了。
但是周海好像能听得懂,气得笑出来:“你没毛病吧?你拿了我的手机,还让我给你一百块?”
经周海这么一提醒,我才回味过来,没错,那一直重复的几个音节,就是一百块。
周海要抽回自己的胳膊,小青年就死命地拽着,继续摇头晃脑地循环播放。不得不佩服,这小子嘴巴就跟抽筋似的,碎碎叨叨得一个磕绊都不打。周海让他一个人叨叨了好几分钟,他还在叨,一个大喘气都没有。害得我想插嘴,都没缝儿。
旁边的几个人没一个说句公道话,都眨巴着眼睛光看。哎……自古以来,人民群众就是爱看热闹啊。
幺蛾子还得靠自己解决。
我二话不说,上前就拧住小青年,装得特别横地大喊道:“别跟他废话,直接拉派出所!手机就是他偷的!”
小青年又冲我叽里咕噜起来。
我反正听不懂,听得懂我也不想听。对付这种人就别跟他讲理!你声音大过他声音就行了。寻衅生事的有几个是讲理的?讲理的他就不会寻衅生事了。这也是我在派出所处理完一波又一波的大爷、大妈事件,摸索出来的宝贵经验。
我只管加大音量,冲着周海道:“海哥,我一哥们儿就在派出所,到时候看他还敢不讲人话!”
周海马上配合地道:“对,就上派出所。小偷,等着坐牢吧!”
我和周海合力把他抓牢了。
小青年这下慌了:哪敢还拽着周海:“哎,大哥大哥!”普通话还立即上了两个档次,应该有二级乙等了(反正我不用猜了),“我这是跟你们玩的呀!”
周海瞪起眼睛:“谁跟你玩了,我手机是怎么到你手上的!不是你偷的,还有鬼了?”
小青年连忙道:“真不是我,是人家给我的。”
我和周海异口同声地问:“谁?”虽然心里也知道恐怕是梁红惠,但不问清楚还是不死心。
小青年干巴巴地咂了一下嘴:“一……一个女的,还挺漂亮的。”
周海微眯起眼睛:“真是人家给你的?”
小青年还犹豫了一下,吃不起被周海又是一瞪:“快说!”
他这才道:“我说我说。我当时正靠着窗户打瞌睡,忽然这只手机就被扔进来了……”
周海:“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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