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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濺射，卻好似有無形的絲線拉扯著，重開始匯聚。

暗淡灰暗的鏡面射出黑光，灰塵仿佛被一雙手抹去，鏡面潔淨如，凝聚成了一枘的鏡子，緩緩浮空升起。

黑光大盛，一道繁複古老的符陣在鏡面快繪出，然後又很快隱沒，鏡子回到之前的位置。

路行雪記下了那個符陣。

他凝視著那面的鏡子，鏡面什麼都沒有，卻好似又看到那個敢生魂離體來闖黃泉的少年。

，上古之陣重現。

這是姬宵燭留給路行雪的信息。

正是因為姬宵燭知道了如何讓封印鬼哭涯的上古之陣重現，費無隱才不惜親自出手，將他殺死在洗雪城之外的荒地。

但哪怕身死，姬宵燭依舊留下了訊息。

「那就，徹底結束這一切吧。」

路行雪輕聲嘆息，他回頭望去，姬魚容的執念似有所感，也向他望了過來。

餓鬼不知什麼時候全都變得安靜，不再攻擊活人。

一身紅衣的女子浮在半空，手裡拿著一柄赤色長槍，原本空洞的眼睛慢慢注入色彩，整個人仿佛活了過來。

她的身影在慢慢變淡，慈愛地注視著自己的孩子，似有千言萬語要說。

執念無法說話，她只是最後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阿娘……」

路行雪不自覺呢喃出聲，怔怔凝視那抹緋色身影。

他知道，姬魚容最後一點存在也將徹底消失。

——從此上窮碧落下黃泉，也再見不到這抹身影了。

姬魚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淺淺笑容。

身影徹底淡去，散於天地間。

第98章

鬼哭涯。

姬明堂等人從黃泉回到鬼哭涯，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莫名地去了趟黃泉，莫名地又從黃泉回來了。

然後發現，天變了。

整個鬼哭涯都劇烈震動起來，頭頂黑雲翻滾，天好似要裂開一樣，震耳的雷霆聲響之不絕，所有人都有種天塌的感覺。

無數人跪下磕頭，臉上滿是惶恐絕望之色，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本能地心生恐懼。

這比之前處處是鬼域更令人害怕，餓鬼雖可怕，但依舊可以被殺死。

可如果如果天塌了，誰能頂得多

仿佛真正的滅世之劫到來，不是將人間化為鬼域，而是要直接讓整個世界崩解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