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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雲聲當然不會。與狼群生活這麼多年,他對雪只有兩個印象:
一是可以吃,二是很冷,很討厭。
單薄的人族形態沒辦法熬過冬天,每至寒冬,他都會化作幼狼的模樣,用皮毛抵擋嚴寒。
但冷意還是會往骨子裡鑽,讓他大多時候只能蜷縮在山洞的角落,偶爾無聊了,便去吃一口積雪——
冷颼颼的,沒有味道,壓根填不飽肚子,還會讓他不大舒服。
此刻聽施黛開口,施雲聲輕哼:「不會。」
「想學嗎?」
將手裡的雪花揉捏成團,施黛展顏一笑:「我教你。」
幼稚。只有小孩才會喜歡這種事情,他已經十三歲了。
黑靴踏過地面積雪,濺起幾點晶瑩水珠,施雲聲語調散漫:「我為何要學會?」
這其實是個反問句,語氣微冷,彰顯了他不屑去學的決心。
但施黛不知是沒聽出來,還是就算聽出來也佯裝不知,笑盈盈揚起嘴角:「因為我想和你一起堆雪人呀。」
施雲聲:……
被一個直球愣愣擊中,施雲聲眼睫一顫,耳廓微熱,飛快別開視線。
沒有拒絕,是默認的意思。
「你看,我們把雪像這樣堆起來——」
蹲著身子,施黛伸手攏起雪團,輕輕打了個寒顫:「有點兒冷,你怕冷嗎?」
她膚色白皙,被雪一凍,指尖與掌心漫開薄薄的紅。
真是嬌氣。
施雲聲一把從她手裡奪過雪團,將雪花生澀堆在一起,嗓音悶悶:「你教我,看著就好,應該我、我來堆。」
他早就習慣了這種寒冷,與施黛柔嫩纖盈的皮膚不同,施雲聲的雙手布滿老繭與傷疤,是在野外掙扎求生留下的痕跡。
把雪攏起來而已,他來做就行。
施黛不傻,怎麼會看不出來,這小孩是不想讓她受凍。
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她作為姐姐,哪能心安理得吃自家弟弟的紅利。更何況,堆雪人嘛,就是要大家一起才有意思。
施黛嘴角上揚,戳一戳他緊繃的後背:「哪有人堆雪人還這麼一本正經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磨刀。放鬆放鬆,不用緊張。」
說著重伸出手去,幫施雲聲的雪堆捏出輪廓:「然後就是固定形態啦,你看,像這樣。」
他才沒有緊張。
男孩一言不發,安靜看她。
他生有一張鋒芒畢露的臉,劍眉漆黑,眸色冷沉,唇角總是抿著,好似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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