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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礼言心都凉了,硬着头皮转出来,装出泰然自若的表情,刚想胡扯几句打马虎眼混过去,汽车正好到站,秦礼言暗呼:“侥幸!”完全无视一群老弱病残,一马当先冲上去,站在司机后面死死盯着他,直勾勾的眼神似乎在无声地传达着——快开车!你倒是快开车啊!
黑眼镜哈哈大笑从马路对面跑过来,在关门前硬挤了上来,一步蹦到秦礼言旁边,坏笑着攀上他的肩膀,“小言……”这个“言”字顺着风飘出二里地,在玫瑰花丛里盘桓了三年五载,惹了一身香粉,蜿蜒返回,贴着秦礼言的鼻子钻进了耳朵。
秦礼言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全身发冷;面红耳赤,额渗薄汗,好像又热得厉害。
“小言……”黑眼镜拽着秦礼言的脸颊,“你也有今天!老实交代,你和方……”
秦礼言赶紧打断他,“那么你和楚……”
黑眼镜慌忙捂住他的嘴,左右瞟瞟,车上一大半都是学校的老师和学生,这事要是传出去,还让不让人活了?
汽车靠站停了下来,黑眼镜二话不说立刻拉着秦礼言下车,秦礼言老大不乐意,“哎!哎!我还没到,你干什么?”
俩人坐在街边小广场的花台上,周围全是晨起打太极的老人。
黑眼镜居心叵测地撞撞他,“人家可是爱你爱到骨子里了,你怎么说?”
秦礼言站起来就走,黑眼镜也不拦着,呵呵笑着说:“你逃!你尽管逃!从他那里逃得掉吗?”
秦礼言唉声叹气地回来,一屁股瘫在地上,靠着花台像全身没骨头一样。
黑眼镜踢踢他,“好了,我不像你那么没良心,光知道凑热闹。起来!听听张大少告诉你点儿常识。”
秦礼言白了他一眼,心说:你这也叫不凑热闹?
黑眼镜举目遥望远方,一副饱经沧桑睿智通达的表情,脸色凝重、态度诚恳、声音飘忽,“两个人相处啊!那叫一个微妙!……最关键的就是……”
秦礼言表面似乎并不在意,实则耳朵竖得直直的,摒声静气,生怕漏掉哪个字。
黑眼镜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明确谁做家务!”
秦礼言都没等他话音落地,跳起来就踹,“废话!全是废话!我要是跟他相处,一辈子都用不着做家……”陡然住嘴,可惜——又晚了!
张程瞪大眼,一脸不可思议,“还……还有这么好的人?”
“好?你想要?拿走!我巴不得满世界兜售,谁想要直接拿走,不用给钱!”秦礼言又瘫下来,先长长叹了口气,“楚老师多好啊,他是你的导师,你的学分、论文、学位全都不成问题。我还要熬两年零一个半月。”
“哈!他好?明明知道我今天要去给大一学生上课,昨天晚上还死按在床上……”黑眼镜脸通红,偷眼瞧瞧秦礼言,那家伙果然在窃笑,黑眼镜恼羞成怒,拿背包当乒乓球拍对准秦礼言的脑袋狠狠抽了一个弧圈球,“你别得意,你也就是迟早一天的事!”
秦礼言揉揉头皮,不信邪,“我死活不愿意,他能把我怎么样?”
张程斜着眼睛看着他,“死鸭子嘴硬!其实……其实……”满面春色,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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