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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好,老师好,”华洛林走过去打招呼,“老师们干嘛去?”
“我们啊,约会去。”慕容飞脱了白大褂后,整个人都显得俏皮许多,这句一听就知是开玩笑。
“哦,那你们约吧,我先走了。”华洛林镇定自若,从后门出去后,和他们走向不同的方向。
金田一斜眼看慕容飞:“谁t跟你约会了?”
慕容飞忙大笑掩饰过去。
就这么到了月底,也即是年底,慕容飞来上夜班,看见值班实习生是华洛林,道:“华洛林,你今天中奖啦?”
“是啊,”华洛林道,“我在医院跨年。”
“那非常不巧地告诉你一件事,我的运气特别不好,不知怎么回事,我的夜班上,总是很多急诊……你祈祷今夜平安吧!”
吓得华洛林心里一咯噔,想起上次也是跟他值班,半夜来了急性阑尾炎,被从睡梦中拉起来去手术室拉钩,眼睛都睁不开。
华洛林当真念起佛来。
当夜急诊虽没见着,病房里的病人却一个接一个地按铃,有的伤口疼,有的小便解不出来,不是大毛病,总要料理一番,等病房安静,已是快十二点了。慕容飞打了个哈欠,叫华洛林:“赶快睡觉,教你个方法,脚底对着暖气片,一夜能睡特舒服。”
华洛林迅速洗漱了回到示教室,门一关,偌大的室内只有她一人,有点可怕,却又安稳。华洛林透过窗户遥看对面的学校,一片漆黑的教学楼上,竟还有一个教室没关灯,在夜里亮得特别突兀。
华洛林凑近窗户,鼻尖贴到玻璃上,一呼气,面前的玻璃就蒙上了水雾,只看见一团朦胧的光影,一吸气,那片水雾又渐渐散去,灯光变得清晰,再一呼气,重新模糊……就这么朦胧、清晰、朦胧……反反复复,过了一会儿,那盏灯也灭了。
华洛林看看手机,十二点五分。原来,已是2008年。
“新年快乐。”她对自己说。
张坑在针灸科里如鱼得水,有冯一珍这个干妈罩着,和医生护士病人都能打成一片,每天如沐春风——当然了,针灸科本身的气氛也就比较活泼,医生病人关系融洽。每天交完班,就往治疗室跑,病人早已等在那里。不方便行走的病人,就在病房治疗,和病人接触多,彼此都多了了解,没事聊上两句,自然关系好。针灸科活儿也不重,拔针拔罐,有时推拿推拿,或在老师的指导下也扎几针……张坑觉着实习十分轻松。
一月初,张坑跟着冯一珍上门诊,遇到了一个“特殊”的病人。
“我今天在门诊看到一面瘫病人,叫隋唐,也是医大的,白刃,会不会就是你那个对头隋唐?”
“啊?”顾白刃听说,想了想,道,“不知道啊,他们药学系又不和我们一起实习,我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也许在考研吧。”
“哎,对!他就说他马上就要考研了!”张坑道,“你和我说说,他长什么样儿?”
“嗯……”顾白刃道,“他,高个子,高鼻梁,小脸盘,凤眼。”
“凤眼?什么是凤眼?”张坑闹不清楚,“是不是就李俊基那种的?”
一直扒饭的华洛林突然停下来:“李俊基那不是凤眼,那是缝儿眼!”
顾白刃笑笑,道:“差不多吧,怎么,你就是确定了是他,又怎么样?”
“那家伙不是害过你吗?还参加了个什么反中医的研讨会?他面瘫了,知道来找中医治了?哼,我啊,不给他好好治,让他一辈子瘫着!”张坑狞笑。
顾白刃说:“胡说八道。”
华洛林敲着碗提醒:“大医精诚大医精诚!”
张坑当然只是嘴上解气,不会真把隋唐怎么样,何况,主导权也不在他的手里——不是在冯一珍的手里嘛!吃晚饭华洛林立刻午觉,张坑把碗洗了,回到房间,钻到被子里贴上顾白刃的背:“今天什么班?”
“夜班。”
“唉……”张坑重重地叹气,“我们学校事真多,每周培训、讲课、考试一堆,下午跟洛林去参加培训,等我回来,你又要走了。”
“这不是这阵子都不凑巧吗。”顾白刃低声道。
这阵子,确实太不凑巧,两人的排班实在太寸,加上张坑又有上述的那些麻烦活动,所以经常是,张坑回到家,顾白刃去上班了;顾白刃下班回来,张坑不在……有些时候,一天里连面都见不着。
张坑把下巴磕在顾白刃肩上,对着恋人耳朵悄悄说:“我们可是好久都没有……”
唇下的耳廓由冷变热,过了一会儿,顾白刃说:“明天吧,明天我下夜班。”
“明天我夜班,下午有时间,”张坑亲亲恋人面颊,“我等着。”
顾白刃夜班,一切本来安安稳稳,到了凌晨,值班医生突然把他摇醒:“同学,去给14床量个血压!”
顾白刃翻身而起,本就是和衣而卧,套上白大褂,到护士站拿了血压计,快步走到14床。本来应该在睡觉的病人和家属全都醒着,病床也已摇高,病人靠在床上。顾白刃熟练地绑袖带,戴听诊器,一量,吓了一跳:收缩压高到200以上,舒张压也有180hg!
医生那边医嘱已经下过,护士走进来把水换了,值班医生对顾白刃说:“同学,辛苦你,今晚就别睡了,盯着心电监护,隔五到十分钟量次血压,记在这张表上,直到血压正常。”
顾白刃答应了,搬过一张凳子,就这么坐在病床边,看着时间,每隔五、十分钟便量血压一次,记录下来。
过了两个小时,水也换了好几瓶,14床病人先是收缩压降到200以下,然后又迟迟不降,请了心血管内科急会诊,顾白刃拿着会诊单跑了一趟,和心血管内科的护士一起敲值班医生的门,带会诊医生到本科室,接着又要到急诊药房拿药,在寒风中等着,值班药师从小窗口里把药递给他:“同学,这都是护士的活,你们科护士也太偷懒了,大半夜的支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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