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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3页）

漫长到能精准复述出梦里的一切细节，能回想起每个场景闪过时自己心里的滋味。

甜蜜苦涩，痛不欲生，都不似作假。

梦境中的疼痛蔓延至醒来后的他心头，太刻骨铭心，以至于自己已经无法再将这段回忆当做是一场普通的梦来看待。

那些回忆如此真实，人和物都那么清晰。

他现在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从小到大都会做同一个梦了。因为那是他亲身经历过一次的人生。

抬起没有扎针的右手，轻轻覆在自己脖颈上。

指尖下是鲜红的红痕胎记，那是他被斩留下的印记。

是前世的印章。

既然是前世，为什么还会想起来呢。

放下手，微微偏过头去，这才看见自己的病床边上趴着一个人。

“妈……”

他刚醒，声音不高，几乎是气音，但方娅立即从浅眠中醒来，看到穆雁生醒了，眼泪登时飙了出来。她挂着一脸泪来摸穆雁生的脸，道：“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你这混小子。”

听方娅说，是他自己一口气药吃多了睡不醒，商尽也现后立即将他送来了医院。

“你这孩子有没有点生活常识？非要把你妈吓死是不是！要不是多亏尽也……”

听到商尽也的名字，穆雁生怔了怔。

他现在心情复杂十分怪异，说不出的难受。

方娅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穆雁生坐在床上，她的声音如同隔着水，嗡嗡地听不清楚。

她的唠叨还没结束，病房门就被推开，一个高挑修长的人影走了进来。看到来人的脸之后，穆雁生的心脏就不受控制地急跳动起来，伴随着无法忽视的强烈绞痛。

商尽也手上拿着几张单子，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床上坐着的穆雁生，见他醒了，原本平淡无波堪称严肃的脸上立即扬起一抹笑，他走到床边，道：“什么时候醒的？”

穆雁生僵着身子，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不说话。

气氛有些僵持住。方娅偷偷看了一眼沉默的儿子，笑着替他回答：“刚刚。”

商尽也没有在意穆雁生的沉默，对方娅道：“已经可以出院了。”

方娅道：“那就好，那就好。”

穆雁生的水挂完了，护士拔了针头，方娅道：“你们先收拾收拾，我去和院长打个招呼。”

她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穆雁生不想和他说话，商尽也默默给他拿来一套干净衣服，道：“先把衣服换了吧。”

穆雁生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微硬的布料贴在身上怪难受的，闻言也没多想就去解扣子，解了两颗，余光察觉商尽也在盯着他看，抬头瞪他一眼，商尽也会意，道：“我在外面等你。”

“……”

换好衣服出来时没注意，脚绊到裤腿猛地踉跄一下，商尽也赶忙来扶他，被他的手碰到手腕的那一秒钟，穆雁生像是被烫着了一样猛地挣开，他的动作幅度很大，任谁都瞧得出他的嫌弃和抗拒。

商尽也的手僵在空中，顿了顿，随后又放下去。

他弯了弯嘴角，道：“走路小心些，累的话就和我说。”

穆雁生不回答他，用自己飞快倒腾的腿脚来告诉他“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