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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了,齐了。”老僧大笑,合掌颂唱《普贤行愿品》。一经念罢,病龙飞升,周缠紫电;徐徐落下,佛光笼罩,晃的山头僧俗睁不开眼。
定睛再看,只见雄赳赳一匹昂扬黑马。
那黑马,头至尾,一丈二;蹄至背,八尺五。青鬃拂颈,雪蹄踏玉,身上团团龙纹,摸摸坚硬如铁。
刘裕收起双刀,拍拍马头,“你要敢记仇,把老子扔在洛阳路上,我一定片了你涮火锅吃。”
“好马!好马!”王镇恶眼中都冒出火了,道,“刘寄奴,这真真是万里良驹,快给它起个名字吧,叫熟了好亲人!”
刘裕道,“大黑?”
王镇恶一口老血欲要喷出,大骂道,“你他娘只会糟蹋好刀好马!此马色黑,四蹄却似白雪染就:青白相间,称之为骓;再看它身有龙纹,马毛如铁。何如称它作,铁鳞骓!”
刘裕收刀上马。
风遁符一昼夜的时限未到,刘寄奴夹紧马腹,马头只一拍,铁鳞骓腾云而起,径回劝善寺中。
臧爱亲悠悠醒转。
“我竟好了?”女子眸中、脸上,重焕青葱光彩。
“姐姐,全凭这壮士。”臧熹道,“这壮士,我们在广陵就见过两次了,这次又是他……”
刘裕捂住臧熹嘴唇,道,“番邦有个睡美人,原是皇帝掌上明珠,公主被女巫施了法,没有真爱之人来亲,将永远沉沉昏睡。姑娘,刚才是我忍不住……”
臧熹作色打断道,“壮士,你救我大姐性命,小弟从今愿为你肝脑涂地。可瓜田李下间,你但凡敢对我姐姐不敬,我便……”
刘裕转身从行李里取出五吊大钱,置于臧熹手中,道,“我们是同乡,两眼泪汪汪。脱身戏班,你姐弟难以为生;有路费在此,不如回京口安居。我有兄弟在州城的军营里做官,会妥善安置你们……欸,小弟,你刚才说,你便如何?”
臧熹笑嘻嘻接过吊钱,乐道,“我便让姐姐多多担待,乐乐呵呵挺好……”
榻上女子瞪一眼幼弟,夺来钱串,道,“刘寄奴,你不与我们同回?”
刘裕道,“我受人重托,要去洛阳一趟。待回京口,我们还会再见。”
“你还有盘缠吗?何以为生?”女子问。
“姑娘,别笑话我大言。我手提双刀,一路掀翻州府,不在话下。天大地大,要钱何用,我哪儿不能去得?”
“我只愿你回京口。”女子双脸潮红,“广陵临淮,夙缘不浅。刘寄奴,你可有意?”
刘裕赧了面颊。真到临门一脚的时候,却结结巴巴讲不出话。
“有意!有意!他可太有意了!”门外僧俗二人步行迟归,王镇恶笑道,“刚才在捺山,这孙子放话了,你在他心中的份量,比五百斤的大肥猪都重!”
“阿弥陀佛,可喜可贺。劝善寺中,百业尽消,贫僧愿做见证,盟成眷属,定下二位姻缘……”老僧道,“只怕那郡守再派人来纠缠,贫僧实在不愿刘施主徒增杀孽,今番姑娘的病已痊愈了,我等众人不如早些上路。”
“王镇恶!”刘裕道,“你到京口投北府军,去营里找到一人,那人同我姓刘,名毅,字盘龙。带我口信去,只说你我是生死兄弟。京口如今不再狭窄,容得下你九尺长身。”
();() 王镇恶洒然一笑,郑重抱拳。
“我也去投军!”臧熹道。
“你毛还没长全,如何拎得起刀,拉的开箭?”王镇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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