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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啐一口,甩开龚氏便要撸袖管。
“小贱蹄子都不怕笑话,老娘怕什么?我三郎还没出三七呢,今儿个老娘就要拉扒这淫丨妇去见官,给我三郎要个说法……”
辛夷看她这泼妇样子,忍不住笑。
“瞎嚷嚷什么呢?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刘氏有点惧怕她的力气,不敢真上手,只叉着腰阴阳怪气地骂,好叫旁人来听。
“我这儿媳妇,她翅膀硬了,娘老子也敢随便骂了,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啊,街坊邻里都来评评理,这种小贱蹄子,该不该拉去见官,蹲大牢……”
吵死了。辛夷搓了搓太阳穴。
这刘氏就是身上的虱子,咬不死人膈应人。
眼看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地笑,辛夷抱歉地向马繁赔了礼,起身大步走向刘氏。
“既然你不怕丢人,那我就帮你出出名……”
刘氏瞪大眼睛,“小贱蹄子,你要做什么?”
辛夷不答话,揪住刘氏的手腕就往外拉。刘氏大声尖叫,却挣脱不了辛夷的手掌心,整个人嚎得像杀猪一样,张二郎跟上来抢人,龚氏无措地在旁边劝和,几个人吵吵嚷嚷,一直走到汴河边一个插满了花旗彩杆的酒肆……
人群越围越多。
辛夷凉凉一笑,一把将刘氏推了进去。
“掌柜的,这是张四郎的亲娘,她来帮张四郎结账的。”
此时的汴京城里尚无青楼的说法,这种搭着彩楼欢门的酒肆,便是欢场。
刘氏的亲儿子张四郎就是一个成日流连欢场的浪荡子,张家村儿郎如今都娶不上媳妇,刘氏觉得亏欠儿子,管也管不了,只能由着他去风流。偏生这小子爱学世家公子摆阔,在欢楼里欠下不少银子。
很不巧,辛夷拎着刘氏进去的时候,张四郎正被几个姑娘推攘着跌跌撞撞地赶下楼来,一口一个“翠香,你等着四爷,等四爷凑够了银子就来为你赎身……”
然后,被姑娘们破口大骂。
这时代男子寻欢作乐不丢人,丢人的是没有银子还来寻欢作乐。
刘氏那张老脸红一阵白一阵,再也挂不住了。
“不争气的东西!”
她顾不得辛夷,走过去揪住张四郎便往外拖。
“走,跟老娘回家。”
几个护院模样的高壮男子走过来,拦在他们面前。
“你是张四郎的老娘?那好,把你儿子欠我们的酒钱和欠姑娘的身子钱都结了吧,”
刘氏几欲晕厥。
而辛夷已乘着喧哗,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甩一甩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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