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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真有八十岁的话。”我接下杨晓雯的话头,选了一张眼皮扒开露出双眼的正面照,点了点瞳孔已经扩散的眼睛,“人老眼必浊,这人眼清底澈,轮纹方显,最多只有二十三岁,不是八十岁。”
杨晓雯露出惊异的神情,“没错,这人只有二十三岁,一个星期前还在金城医学院上学,今早上被环卫工现死在公园的长椅上。我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快衰老成这样。我做法医快四年了,过我理解的事情,只有两次,一次是看守所,一次就是这具尸体。”
我摊手说:“杨同志,我只是个给活人看外路病的先生。人死了,想知道真正的死因,要么靠你们公安来查清真相,要么就是找走阴招魂的直接问死者本人,你来找我是问道于盲了。而且破案调查也不属于你的职责范围吧。”
杨晓雯抿了抿嘴唇,问:“外路病是真的吗?”
我不由失笑,“你到底想问什么,可以直接说,没必要绕圈子。”
杨晓雯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起身说:“冒昧来打扰你,非常抱歉。我先走了。”
说完,就往外走,显得异常惶急。
“杨同志,请等一下。”我叫住她,掏出一张名片,在上面写下得的手机号,递过去,“晚上睡不好的话,把这个放到枕头底下,可以稳一稳神,让你睡个消停觉。”
杨晓雯接过名片,翻过来调过去看了两遍,问:“你是怎么看出我失眠的?”
“你不是失眠,只是梦多睡眠质量差。”我纠正了她话里的小陷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少思虑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晚上就能少做很多梦。你这个问题来源于你自己,外在手段只能治标缓解,不能治本。”
“谢谢。”
杨晓雯将名片揣进兜里,急匆匆离开了。
我笑了笑。
如果没料差的话,最多三她一定还会再来。
目送杨晓雯出了院子,转回茶几旁坐下。
那几张照片她没有拿走。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我对此并不感兴,把照片收起来,只等她再来的时候还了就是。
这一晚休息得格外安宁,无梦无扰,闭眼再睁就是早课时间。
包玉芹比往常早了足有半小时就把早饭送了过来。
豆腐脑、大肉包、四样小咸菜。
守着我吃完,收拾了碗筷,她才问:“小周先生,今什么时候去给我家强兵起坛作法?还需要我准备什么东西不?”
我粗略算了一下,说:“下午四点十八分,你准备三斤小米和一只公鸡,再找九个二十到三十之间的男人,亲戚朋友都可以,只不要属鸡的。今不要给你儿子吃东西喝水,提前一小时给他洗干净头脸。今你不用过来帮忙了,专心做准备吧。”
包玉芹一一应下,收拾东西小跑着回家。
这一来问诊的人越少了,只有九家,其中三家还不是骨灰选灵的受害者,到了下午两点就没人再来了。
我就告诉妇女主任和那两个联防队员明不用再过来帮忙了,每人又给他们封了五百块钱的红包,既是答谢,也用来洗因果。
将三人打走,离着给何强兵解决问题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也不急着先做准备,照旧放了王杰的歌,躺在窗边躺椅上,享受热洋洋的冬日光芒。
刚躺了没多大会儿,就听到了院子里有脚步声向诊室接近。
这脚步声急促沉重,透着股子愤怒焦躁。
听声闻心意。
这人不是来问诊,而是来找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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