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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宁当时没忍住,像是作交代,“我和他散了,还是他上次过来的时候,已经很久了。”
武匀微微靠向身后的桌边,手旋转着桌上的鼠标玩,貌似心不在焉的听景宁继续说。
景宁呢喃着余音,“散了,就这么结束了。”
“难过吗?”武匀问。
景宁摇头,“没有,其实在心里早就断了。和他之间看不到希望,我们也都不去争取,就一直拖着,好像能拖出个结果似的,等着一份感情自然死亡而已。你会笑话我的吧,优柔寡断的。”
“我怎么会笑话你,只是很羡慕他。他是你最好的记忆,如今又加了遗憾,”武匀感慨着,无奈连眉头都皱不起来,“只怕这一生无人能替代他在你心里的位置。”
景宁细细品味着这番话,没有说话,好像默认了楚端的无可替代一般。武匀的失落远比他预想中的多,翻卷在喉间,不舒服得厉害,但这条路也是他自己选的,没什么可抱怨的。
冥思良久,景宁也叹气了,“对楚端,我是只求没有遗憾,我对他尽自己可能的执着到底了,许多事情上都突破了底线。换了其他人,我不会付出那么多,比如在知道有邢柯存在时我会立即断个干净,但我真心的爱他,在不能很好地处理感情的年纪留了无数遗憾,所以才拿不起、放不下地纠缠到现在。如今终于有结果了。别人眼里的我只怕是个笑话,不过我自己觉得很好,可以彻底地放下一个人了,解脱了,很轻松。对了,我还得谢谢你。”
景宁说着忍不住主动伸出双手去牵他的手。
武匀垂眼看着一双柔软白皙的手握着他宽厚的大手,明知故问:“谢我什么?”
“谢谢你在我对自己最怀疑的时候还认可我、对我好,也不介意我的过去,帮了我很多。这些我一直都明白,没有说不是因为感觉不到或者不珍惜,而是因为我一直都没处理好自己的情绪,混乱中也理不清自己的真实感受。现在,武部长,我可以追求你了吗?”说完最后一句话,景宁腮边浮起浅浅的红晕。尽管这句话她酝酿了很久,说出口的时候依旧不够流畅。她觉得自己今晚说了太多的话,基本上就她一个人在说,武匀只是负责听,果然表白心思是个全面考验人的工作。
武匀则是面目平静地回视她,问:“我还想确认一件事,景宁,你是不是累了、倦了,就想找一个归宿,而我等条件基本符合,所以才这么说?”
景宁笑了,摇头,“我就猜你会这么瞎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因为不想和‘条件基本符合’的人不疼不痒的在一起,才惹出这么多麻烦。我要找温暖的人,也幸运地遇到了,很满意。”
武匀这才放心地长吁一口气,回应地握紧景宁的手,星眸灿灿,“那我们试试看?”
景宁用力点头,“嗯,试试看。”
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其实一切早已经开始,就像春雨,润物细无声。缘分启动的时候不知不觉,待察觉到它在航行时船已经穿云破雾地到了美丽的深海,情谊满天,湛蓝无边。
已近黄昏,临走前景宁还得关电脑,屏幕上的照片都是去年盛夏在草原的留影。她忍不住叫过武匀来看,“那次去草原我给你照了很多照片,偶尔也翻着看。”
“哦?”武匀来了兴致,果真见到自己的影子,都是奋力咬牙拧眉的和蒙古族摔跤手扭扯在一起,还有被摔得仰面朝天的。
武匀索性坐下来,“你这算偷拍啊。怎么,平时还偷着看?”
景宁不满意地瞅他,“那你还拍了我呢?”
武匀笑了,“好了,肖像权就不追究了。还有没?我好好看看。”
“还有给你录的视频。”景宁答,托着腮、蹙着眉头翻找着。
她绾着的黑发略略松散,蓬松的坠着压在颈后,衬得颈项如玉,有白日里少见的婉约和柔顺。武匀蓦地动了心,鼻息间的气流瞬间蒸腾,仿佛都是景宁呼出来的。他的目光渐渐失控,来来回回的描摹着近在咫尺的侧影,细直的鼻梁、柔软微启的唇、精致的下颌、细嫩白皙的皮肤、微微起伏的胸膛、盈盈一握的腰……
景宁找到了武匀摔跤倒地的那段视频,看向他说道:“就这段你被摔惨了……”
话语在视线交错时戛然而止,武匀直勾勾的注视让景宁嗅到了少有的情色气息,她的牙齿险些咬到舌尖,脸腾地红了,垂下了头。
武匀不由得轻颤一下,向她凑近,俯身凝视着猎物一般,缓慢地语调像蛊惑的魔音,“你那时也留意到我了?真好!”
景宁意乱情迷地心慌,被武匀环在桌子接着书柜的角落里。她定定心神,抬起脸,盈盈的眼里聚了无数的星光,光彩照人,“是,我那时留意到你了。”
武匀的身子越压越低,直到把景宁压倒在桌面上。两人胸腹相贴,呼吸凌乱,耳畔只有自己狂烈的心跳放肆的敲打着耳膜,两双眼都盘旋在对方不知所措颤动的唇上、热切渴望的目光泄露着彼此的心思。
武匀呢喃,“那可真好,我等得都快绝望了。”
“是我的错,对不起……”景宁说着,余下的话语都消失在紧密贴合在一起的唇齿间……
从这一晚开始,武匀和景宁“正式”恋爱了。在公司里两人还是搭档,彼此客气有加;出了公司的楼层,武匀会大大方方地牵景宁的手,或是揽着她的腰,不遮不掩。本就出双入对的两人更是形影不离,也把从前对他们关系的所有猜测都肯定的按了下去。没人对这个消息过分大惊小怪,基本上听到后会得出几个字的结论,“果然被我们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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