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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围着十几个看热闹的,都不清楚怎么回事,只听见那个落汤鸡似的男生叫嚷着“好男不跟女斗”、“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江语乔按住捣乱的小猫,帮它擦干净耳朵,孟媛犹豫了一会儿,又掏出一张面巾纸递给江语乔,小声说:“你裤子湿了。”
江语乔摇摇头,没接。
午饭时间快要结束了,预备铃从教学楼的方向传来,驻足的人群纷纷迈动步子,骂骂咧咧的陈宇豪也被同伴拉扯着,跑向教学楼的方向。
跑去买火腿肠的徐涵匆匆赶来,看见江语乔湿透的裤子,小声问孟媛:“怎么搞的?”
小猫闻到了火腿肠的味道,喵喵叫着往江语乔胳膊往上爬,野猫爪子利,一个没站稳把江语乔的手背划出一道口子。
孟媛连忙举起纸,举到一半怕她疼,没敢落在伤口上,犹豫中伤口已经渗出血色,孟媛拿过徐涵买的水递给她:“赶紧冲一下。”
徐涵紧跟着说:“都抓破了,和老班说一声,快点去医院吧,要打狂犬疫苗的。”
江语乔没有回应,只是穿好外套,用袖子盖住了手背,这样热的天气,她依旧穿着长袖长裤,和一整个原礼一中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的,也不只是一套衣服。
四天前,江语乔以复读生的身份出现在高三四班的讲台上,她今年二十岁,本应是医科大的大三生,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退学,为什么复读。
一时间众说纷纭,猜什么的都有,这个突然出现的女生像是一株异乡的植物,哪怕只是长在座位上,都显得突兀惹眼,燥热烦闷的补课日,有关她的谈论像是驱不散的热浪,散落在教室角落里。
孟媛作为江语乔同桌,自然也听过一些,有人问过,她是不是在学校惹事,被开除了?也有人好奇,都上大三了,理化生早就忘干净了吧,怎么考?
然而江语乔从不回应,她独来独往,少有言语,也不交朋友,这几天,除了上课回答问题,孟媛几乎没听她说过话,这人上课记笔记,下课不是睡觉就是看窗外,放学铃一响背上书包就走,整个人像是一团影子,谁靠近她,她就吞噬谁。
小猫正在狼吞虎咽,江语乔又掰了一些火腿肠喂给它,有老师路过朝她们吹了声口哨,中气十足地喊:“你们几个!干嘛呢!赶紧回班!”
徐涵被哨声吓了一跳,连忙推推孟媛,拉着她站起身:“走了走了。”
孟媛被她扯着跑,跑了两步又停下,局促地回头:“那个,你也快回班吧,你放心,我们不会告诉老师的。”
摇曳的树影里,孟媛看不清江语乔的神色,只能看见她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即便没有人告状,被老师发现也是明摆着的事儿。
陈宇豪湿溻溻的头发和糊在身上的校服摆在一块,哪个老师看了血压都得往上升。午休时间班主任李群山执勤,一进门就把他拎了出去,连带着喊了几个和陈宇豪走得近的哥们弟兄,没过五分钟,又叫来了孟媛和江语乔。
江语乔鞋还没干,混着后院的土,一踩一个泥脚印,弄脏了刚擦干净的办公室。
老师们都在各班看自习,李群山喝了口热茶,往椅子上一坐,把面前一行人挨个打量了一遍:“出息了你们,啊?这么热的天还有力气打架呢?补课都不想补了是吧,这学你们要是不想上,啊,咱就趁早回家。”
几个男生背着手,低着头,不敢说话。
李群山没点他们,转身看了眼孟媛:“他们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高三了,多关键心里没数吗?”
说完,李群山等了一会儿,见孟媛没有开口的意思,又把头转了回来:“说吧,谁先动的手。”
半分钟的沉默后,一个男生嗡嗡地说:“我们没动手,是新来的踹了陈宇豪。”
李群山闻言,看向站在最边上的江语乔。
江语乔自打进门,就像根棍子一样戳在那,她面上没什么神色,喘气都比别人喘得慢,一旁男生点她名字,她也没有辩白的意思,像是聋了。
李群山还没来得及问她,孟媛抢先解释起来:“老师,是陈宇豪先踢了小猫。”
“猫?什么猫?”
“野猫,我在喷泉边上逗猫,陈宇豪突然踹了小猫一脚,把猫踹水里了。”
刚刚出头的男生连忙说:“那她也不能踹人啊。”
原本没个声响的江语乔瞬间被这句话点着了,她往前一步,高声质问:“为什么不能?人的命是命,猫的命就不是命是吗?就你的命金贵吗?就你配喘气是吗?我问你为什么不能?”
她年长他们几岁,本就带着些大人的威严,发起火来死盯着人,像是眼里有刀子,男生没想到她会开口,被一连串的质问钉住了,没接上话。
眼看兄弟占了下风,陈宇豪撇撇嘴,回她一句:“关你啥事,那猫又不是你家养的。”
江语乔的怒火简直要掀开天花板:“你他妈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
刚被吓傻的男生很快缓过神,只是声音小了几分,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解释:“他不是诚心的。”
陈宇豪被吼了一嗓子,脸上姹紫嫣红,被孟媛看过来一眼,自觉面上无光,嘴上不肯停,也跟着嘀咕:“我就是闹着玩,谁让它不禁吓......”
“什么叫诚心的?扒皮才是诚心的,下毒才是诚心的,拿刀砍死才是诚心的,你是这个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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