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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点时间你也能搞出事来啊!”华洛林瘫软,“威尔,你完了,林寒要疯了,他可是最讨厌gay的,更别说gay亲他!”
“我没看出来他讨厌啊。”威尔耸耸肩。
华洛林真的感觉到“害怕“二字了:“威尔,你这是要把他掰弯啊?这可不行啊,他可是直的。”
威尔冷笑一声:“如果他本来就是弯的呢?”
“不会吧?”华洛林更惊悚了,“你胡扯的吧,你只不过是亲了一下,不能用嘴感觉到对方是直是弯吧?”
威尔呵呵一笑:“我用下半身感觉到的。”
华洛林呆了一下,然后瞬间明白了,跳起来就想跑。“洛林!”威尔一把把她拽住,“这件事可不能对坑说!”
“那也太有难度啦!”华洛林浑身都抖了起来,“既然不能对坑说,你干嘛对洛林说啊!洛林压力很大的啊!”
“洛林!”威尔看着华洛林这语无伦次的样子,生怕她回去就告诉张坑,“我也是实在不想再瞒你们了,才说的,可是坑他现在和顾白刃在一起,他们本身也出现了问题,林寒是顾白刃的表哥,我是坑的朋友,我不想让事情更复杂。”
“不想让事情更复杂当时就忍住啊!”华洛林甩手道,“为什么是他啊!”
华洛林满头冷汗地跑掉,威尔叹气摇头。虽然压力巨大,华洛林还是气运丹田顶住了,对张坑守住了这个秘密。
2005年10月12日,走在回房子的路上的张坑,一路听着旁边寝室里传出的烂俗流行歌曲,“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或者“乌拉拉,乌拉拉,打猪乌拉……”还有校园广播里播送的新闻:“北京时间今天上午九点整,神舟六号载人航天飞船,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发射升空,飞船搭载两名航天员,预计飞行时间……”
“哦……原来今天是这么个大喜的日子。”张坑扔着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一进门却看到顾白刃静静地坐在客厅里,也不拉窗帘,黑洞洞的,听见门开也没反应。张坑顿觉异样:“白刃,你怎么了?”
走过去把窗帘拉开,这才看到,顾白刃面前的桌面上平平整整摆着一张喜帖,喜帖摊开,能看到新郎名是“魏秋宇”,日期是“2005年10月12日”。张坑这才明白了,抚着顾白刃的后背:“怎么没去?”
“不去了,没意思。”顾白刃轻声答道。
“不想去,还把喜帖摊开在这放着,”张坑笑道,“现在要去还不迟,走,我送你去车站。”
“我真不想去,”顾白刃解释道,“这个,是班长团支书他们都不收,都说叫我保管,我也不好扔掉……”
“行行行,不去就不去,”张坑搬了个凳子坐到顾白刃旁边,“也别发呆啊。”
顾白刃主动攀住张坑的胳膊,把头靠在张坑肩上:“难受。”
“哪里难受?”
顾白刃拽着张坑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处:“这里。”
张坑心里一抽,喉头哽了一下,说:“心里难受,就哭出来,然后就好了,然后就忘了。”
顾白刃在张坑肩上摇摇头:“我不会哭。”
一时又埋了头,声音嗡嗡地:“我真的不会哭,我爸死的时候,我听到消息,先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我妈在我旁边哭,我没眼泪,叔叔伯伯们就夸我说,‘老顾是条汉子,小顾也不含糊,流血不流泪’,我记住了,后来当我反应过来,我再也见不到我爸的时候,想哭,忍住了,从此以后再也哭不出,很难受的,其实哭不出来,很难受的。”
夕阳已沉得,大地只剩一点微光,张坑听着顾白刃说这些话,心疼得把他搂紧了,手掌抚摩着他的后背,连连说:“好了好了,那就不哭,我在这儿陪着你,明天天一亮,就不难受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在瑟瑟发抖,张坑低下头,在他额角上亲了亲,顾白刃倏而抬起头来,眼睛在昏暗的暮色中亮晶晶的,然后闭上眼,在张坑嘴角,落下一吻。
张坑大诧,又担心自己惊讶的神色在一片昏黑中没法被看见,出声说:“你……”话音未落,嘴唇又被封住了,凑上来的双唇还在轻微地颤着,舌尖试探地在张坑的唇上舔过。张坑只愣了一下,然后就拖住顾白刃的后脑,重重地吻回去,顾白刃也是出奇地配合。在漫长的唇舌纠缠之后,双方的呼吸都变得重浊而急促。张坑忽地扳住顾白刃的肩头,问:“你现在眼里看到的,是我吗?”
他终究还是不够自信。
黑暗中,顾白刃的手摸上张坑脸颊:“只有你。”
接下来的鱼水之欢,翻天覆地,意乱情迷;那一夜的风流辗转,蚀骨销魂,酣畅淋漓,哪管身外何物;两具躯体,两副灵魂,而已。
顾白刃在自己床上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不知道几时几分,摸索着碰到床头灯,拧开了,先是一闪眼,然后看见面前躺着的人,闭目睡得正香,忙又将光线调暗了些。顾白刃慢慢找回了些记忆,只记得昨天分明未沾一滴酒,却像是醉了,一夜的颠倒翻覆,都带着微醺般的酣然,现在忆起,脸颊还有些发烫。想起那些延绵不止的拥抱、亲吻和爱抚,吻的、咬的、掐的,像要把那人嵌进自己身体里似的,顾白刃红着脸,小心地将台灯拧亮些许,果然看见对面那人的胸膛上,星星点点,杂乱无章,全是自己留下的痕迹。
也许是感觉到了亮光,张坑的眼皮一动,睁开来,迷蒙了片刻,脸上漾上笑来:“几点了?”
顾白刃看了一眼钟:“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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