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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返城（第2页）

“不会的。我适应力可好了。”林北北根本没有听出爷爷的意思。

“听说BJ那边跟我们这边很不一样。”爷爷努力地想描绘出一个他不知道的世界，但他怎么也想象不出那边城市的风光。

“不知道，不过以后有机会了我可以接爷爷一起过去。”林北北天真地说着。

“可是我还是希望北北就在本地，这样可以离得近一些。”爷爷小声地诉说着。

看着北北脸上满意的微笑，爷爷还是没能说出自己的内心，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北北，就这样，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吃完午饭，看见他们提着行囊时，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了。

爷爷质问到：“你们提着行李打算就这么走了？”

父亲点了点头。“爸，你一个人在家要注意身体。”简单的嘘寒问暖可能饱含深情，却过于简单。

爷爷突然瘦高的身躯挡住了我们离开的小路。他双眼通红，双手颤抖。“你们就这么走了？”

“那不然呢，你想怎么样？”父亲有些莫名其妙。

“你们可以走，但是北北必须留下。”爷爷突然变得强势起来。

“北北留下干嘛？”母亲疑惑地问。

二爸也有些迷糊，但是他没有吱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我把女儿给你们养大了，养好了，如今我老了，你们就想着把她带走了。你们说，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有这样的道理吗？平日里你们一年才回来一次，连学费都是我凑的，她如今的一切哪一样与你们有关？如今考上大学了，就都是你们的功劳了。”沉默寡言的爷爷第一次说了如此多的话，他像一只战斗的公鸡，时刻准备着战斗。

“我知道你付出了许多，我们也都很感激你。可是如今我们经济条件有限，像我们这样的家庭都是老人在家看孩子。又不是我们不想跟她住在一起。你放心，她以后放假，一有时间我们就会让她回来看你的。”父亲冷冰冰地许着承诺。

“以后她隔着十万八千里，怎么回来？总之，我不许你们带走她。”爷爷双手拦住了去路。

林北北不知道是被眼前的气氛吓住了还是感动了，开始不停地流泪。但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站在一旁，任由自己的命运被他人决定。

“不管你说什么，今天我是一定要带走她。”父亲强势地回应着，也开始进入战斗状态。

“就是拼了今天这条老命，我也不会让你带走她。”

吵闹声惹来了邻居的关心，他们站在一旁有说有笑，只有冯一，担心地注视着林北北。

“你给我让开，否则生什么都别怪我。”父亲出最后的警告。

二爸见情形不对，赶紧劝爷爷：“爸，你又何必呢？就当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爷爷固执地说：“我养大的孩子，怎么能随意让别人带走？”

正在战争一触即之时，父亲说到：“难道你想让北北一辈子在农村，像你一样一事无成，烂在农村吗？”

不知道是触动还是刺伤，爷爷的唇抿得紧紧的，但张开的双手已经不知不觉中收了回来。沉默半晌后，他低沉地说：“你们走吧。”满是心酸与无奈。

林北北哭喊着：“爷爷，爷爷——”却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此刻的冯一多想林北北最后看的那一眼是看向自己，他想上前，却被刘楠拉住：“别去，那是他们的家事。赶紧回屋。”

爷爷低埋着头，任凭泪水如雨水滴落土壤，却倔强地伸出右手挥了挥再见。“你也快走吧。”他对二爸说。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他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直到门口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才抬起了头注视着那条通往远方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