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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杞麻溜地蹲回車廂角落,垂目屏息:「民女不敢。」
迎候的僕從掀開車簾,沈星河先下了車,一眼看到等在碧落園門前的常鏞。他趕忙上前:「師父,您在這裡站著幹什麼?當心著涼。」
常鏞看著他,又是心疼,又是惱火:「自然是在等你。你若不回家,為師便在這裡站一夜!」
沈星河連忙賠著好話。常鏞忽然注意到馬車上溜下來的女孩,詫異道:「這不是那個……」
沈星河以為師父要說「是那個女犯」,想要截住話解釋,卻聽常鏞接著道:「這不是那個安西的丫頭?」
沈星河一怔。昨夜審問時,方小杞說過她是安西人氏。當時他心中微動了一下,卻顧不上多想。師父曾在安西守衛邊疆多年,所以格外記住了她的籍貫。
而安西對他沈星河來說,也是個有特殊意義的地方。
方小杞站在他身後,朝常鏞曲膝行禮。常鏞目光如炬,在兩人身上來回看了幾遍,看得方小杞險些想逃,沈星河都不自在起來,解釋道:「今日我帶她出門辦公事,時候太晚了,不便送她回去,便讓她來園中暫住一晚。」
常鏞點點頭:「好說,園中有的是空屋子。」他示意了一下,「晚膳早已備好,快進去吧。」
沈星河卻道:「勞煩師父安頓一下方小杞,徒兒有些事還得回大理寺安排一下。」說罷行了一禮,轉身就往馬車那邊走。
方小杞驚了。這人從昨天晚上至今,就在馬車上打了一小會兒盹兒,是鐵打的嗎?
卻聽一聲弦響,一支鐵箭擦過沈星河的身畔,直直釘在了車廂上!沈星河的身形僵在馬車前。
方小杞不久前被某人射穿發糰子,心中陰影尚存,不由自主膝蓋一軟,直接跪下了。
就那麼跪著轉頭一看,見常鏞手挽一張大弓,又一支鐵箭已經搭在弓弦,對準了沈星河。他壓在弓後的虎目兇狠:「沈星河,你敢上車,下一箭就射你的屁股。」
沈星河走回來,乖乖道:「師父息怒,徒兒不去了。」
「真聽話。」
常鏞慈祥微笑,滿意地收起了弓。低頭看一眼跪在面前的方小杞:「平身吧。」
方小杞訥訥站起來,看看旁邊的僕從和車夫,他們該幹嘛還在幹嘛,對剛才的事視若無睹,看來早已習以為常。他們家師父管教徒弟的方式也太嚴厲了吧!再看向垂手站著的沈星河。
兩天來,她只見他走到哪裡驕橫到哪裡,不曾有過如此乖順的模樣,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兩眼,正與他的目光相撞。沈星河扭過頭去,忿忿紅了臉。
師徒兩個師慈子孝地往大門內走,沈星河緊跟在常鏞身後,壓低聲音說:「師父,以後當著人教導徒兒,能不能換種方式?」
「呵呵,害羞了?」常鏞聲如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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