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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顾培闻对他笑笑。
书房干净明亮,温然却要被畏惧感淹没了,他们仅见过两次面,顾培闻态度宽和,但温然仍无法在他面前放松半分——对方是浸淫名利场近半世纪的商界巨擘,而自己是怀揣着巨大谎言的拙劣骗手,心孤意怯。
顾培闻没多寒暄,隻道:“最近厨师出了几道新菜色,想着叫你和昀迟一起来尝尝。”
一听到这个名字,温然下意识蜷紧手指,脸上还是要露出笑:“谢谢顾爷爷。”
“昀迟在和小狮子玩,你要不要去看看?”
询问的语气,而非‘你也去看看吧’一类的祈使句,温然立刻明白过来,顾培闻是知道了顾昀迟朝他发火的事。
虽然很想再摸一摸do,但温然摇摇头,说:“我就不去打扰了。”
“昀迟这孩子……”顾培闻蘸了墨,却迟迟未动笔,“他打小就见过那么多人和事,就算我是他的长辈,想向着他,也不可能用不懂事来当托词。”
“他很敬重我,看起来,好像也愿意听我的话,但是我拿他没有办法。”顾培闻笑笑,落笔时又叹口气,“我拿他没有办法。”
联盟中央银行理事会主席、柏清集团董事长,温然此刻脑海里浮现的是新闻报道中联盟总统见到顾培闻时主动上前伸手问好的画面——这样权势煊赫的上位者,居然会感叹拿十七岁的独孙没有办法。
温然很清楚顾培闻不是在为顾昀迟说情,根本不可能会为一件小事特意来向他这个工具人解释,因此只能是爷孙之间确实存在某些分歧或隔阂。
但温然想不出来,顾昀迟连温家试图借匹配度踏入顾家大门这件事都没做任何实质反对,他还会忤逆顾培闻什么?
秉持着言多必失的想法,温然不敢发表言论,唯有跟着笑了一下。
十多分钟后,管家上来通知晚饭已备好,温然便和顾培闻下楼,顾昀迟也才到餐厅,帮顾培闻拉开椅子,等顾培闻落座了他才坐下。
生怕和顾昀迟对视上,温然连眼睛都没有抬,一路避着目光走到餐桌旁。
用餐时正对面就坐着顾昀迟,温然整个人紧绷不自在,好在饭吃得还算轻松,顾培闻隻问了一些学习上的事,其余隻字未提,又转头提醒顾昀迟多去学校。
“听说小蔚回国之后都老实上学了。”
顾昀迟不仅不给讨厌的人面子,连兄弟的面子也不给:“他是去学校追oga的。”
顾培闻笑道:“那赫扬总不是了。”
“他去学校谈恋爱。”顾昀迟恶人做到底,直白地说。
“看来都有事做。”顾培闻还是笑着,“朋友们都在学校,你多去和他们一起念念书也好,等长大以后,这样的机会就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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