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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克蕾曼丝睡梦中被捏了捏脸颊,她似乎侧着身,躲过那只手。手的主人也不恼,给她翻了个面,摸小猫一样顺着脊背滑过去。
昏沉中的梦境颠倒混乱,她迷迷糊糊间梦到自己是个面团,任人搓圆捏扁,皮薄的地方破了个口,流出来很多白乎乎的液体。怎么了自己还是个夹心的?不停把她揉来揉去的那个人也停住了,思考着说,哎呀不好意思是我射进去的呢。
她一睁眼,看到伯纳黛特的脸。女王不说话的时候面容极为正经,而低头垂眼,嘴唇启张时,又像湖面被风吹起了细微的波澜。伯纳黛特摸一摸她的额头和长,问道:“眉毛都皱了,梦到什么了?”
醒了就不放她再赖床了。虽然昨晚的结局是她们俩一起睡过了头,克蕾曼丝枕在她的胸口,重量全负担着……怪不得她感到呼吸不畅。回房间的路上克蕾曼丝惊醒一次,颇为哀怨地咬她肩膀。
伯纳黛特把女儿提起来,靠在床头,开始为她穿衣。只是刚理好一层内衬,克蕾曼丝就像没骨头一样又滑了下去,松松软软地陷在床里。伯纳黛特无奈地起身去看她,深蓬松杂多,显得其中白皙的脸蛋精巧柔美,又因为闭着眼的浅眠,面颊罩着朦胧的光晕,看起来无害纯真。如同蚌壳围拱着的天然珍珠,圆润柔软,未经打磨,也不愿让她被尖刺触碰的。
捞起来像流体一般,克蕾曼丝懒散怠倦地由她摆弄,再背过去,撩起长,沿着脊骨系好繁复的丝带。伯纳黛特几次把她端正地放好在床边,那双幽深的眼瞳才盼睐着显有神采。克蕾曼丝的脑袋一点一点,喃喃好困。
伯纳黛特的身体伏下去,顺手抬了抬她的下巴,让她不要再东歪西倒地乱晃。半跪着,仔细为克蕾曼丝套好紧贴小腿曲线的长靴,浅色的长未做编盘,微卷地垂浮。克蕾曼丝蹭上她的头顶,很不敬重地揉乱,末了又用下唇贴着,伯纳黛特瞧不见她的神色,便可以极为虔诚地低吻。
她抬头的时候,一阵小小的旋风飘来,细致地抚平了被揉得毛毛糙糙的浅处,接着顺势聚成一团,点了点她的额头。没有防备之下,克蕾曼丝一愣,反应过来,好痛。伯纳黛特仍垂着眼,为她整着边饰,低声说:“胡闹。”
像所有为孩子整理衣服的家长,伯纳黛特拍拍这里,拍拍那里,得到一个捂着额头歪在身上的小孩。将她推远些,右手摸进裙摆里,沿着女儿的脚踝往上。最初是一握的纤细,接着是皮革外层的光滑与硬挺 。按理说克蕾曼丝并不需要穿戴很厚,但是她被这里的风雪冻伤过,这是记忆深处无法抑制的隐惧。克蕾曼丝不解地看向她,手指缓行着,带来忽视不了的痒意。她好像明白了,露出一个笑容来,说:“要现在吗……”原来女王的兴致是穿戴整齐后再乱搞。
伯纳黛特握到她的膝前,然后用力一按。克蕾曼丝完全清醒了。外套和裙边翻滚出夸张的褶皱,伯纳黛特的手抚过,那些折痕便又自行复原,像是什么也没生过。她接住克蕾曼丝,把女儿拽得更近些,克蕾曼丝含着一汪泪水,含糊不清地质问她做什么。圆润齐整的指尖更往里碰,虎口卡着大腿内侧,按下去,克蕾曼丝在她的手上几乎弹动起来,疼得睫毛沾上了泪珠,湿粘一片。
她第一次养孩子,所有事都是重头来过。克蕾曼丝的二次育会带来骨骼的变化,a1pha一般还得再抽条一截,生长痛太容易被错当成其余的事,夜里膝盖蜷着抽筋几次,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还有很多其他会使克蕾曼丝不高兴和疼痛的,她可能不愿意开口说,也意识不到,那所有的都可以自己来。等肌肉的拉扯酸痛缓过来点,才抱起来,闷闷地塞在怀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她的确高了一点。
伯纳黛特双手托着、揽着,像在挪一只不情愿的小狐狸,皮毛也厚实——她没忘记提一件裘皮斗篷,结结实实裹着女儿。推了推腰,再亲一下眼睫:“出去走走,晒一会也好。”
厅后是克蕾曼丝的专属花园。说是花园也不对,倘若是更正式的、更符合贵族小姐作派的下午茶会所,应当栽植富有观赏性的鲜艳花群。事实是,这一片的选取种植都极为随意,没考虑过季节和土壤条件,也没想过布局规划,花匠只有本人一位。克蕾曼丝想种食人花都行。
两侧的彩窗斑驳,伯纳黛特想着,看一看喜欢的风景,晒一晒太阳,动手做点事。克蕾曼丝很多天没出门了,皮肤总觉得有些苍白,不够健康。这处也有段时间没人来了,丛间落着两三开盛后凋零的花朵,也有含着苞的,还未绽放,生着几根杂草,一派需要主人劳作的模样。
然后克蕾曼丝就蹲下来,对着一株还勉强开着的说话:“帮我个忙吧…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伯纳黛特的眼皮莫名一跳,好像鼓励家里的小猫活动活动,有什么东西就要遭殃的预感。克蕾曼丝掐下那支根茎修长的,开始揪着花瓣数,“是,还是不是……有希望,还是没希望……能行,不能行……”
那支银莲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折腾完了花草灌木,喂完了色彩斑斓的鲤鱼——有几条明显撑狠了,已经游不太动。伯纳黛特跟着她,边警惕还有没有其他无辜受牵连的,边瞥了眼克蕾曼丝靴跟踩上的花泥,觉得头还蛮痛的。这算什么,长大后不愿和父母交流的疏远期……?克蕾曼丝有隐私的自由,但她希望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憋着。
这层还有辗转连着高处露台的阶梯。克蕾曼丝被安放在柔软的、被晴朗天气烘得舒舒服服的侧椅上,伯纳黛特坐在另一边。她闭着眼,几分钟后,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身体一沉,有什么小动物努力地顺着往上爬,压着她,呼气痒痒的。伯纳黛特从后背揽着,歪了歪头,让她的脑袋靠在锁骨上,好像终于有话要说。
过了好一会,克蕾曼丝才小声地开口:“我能感觉得到,我的易感期要结束了。还有一种……某些东西在体内固定下来的感觉。”
她看着自己的掌心,“这里,有很多涌动的……”她思考了一下,用了这个词,“力量。”
“但它们并不完全受我控制,有时我掌握它们,有时它们指使着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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