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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大脑运行器好像有些迟钝,做什么都显得机械,第二天到公司办公了快一个小时后,胃里传来的动静才让他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吃早饭,于是他又去楼下买了点东西来吃。午饭也是,下班也是,好像要别人提醒他,他才有了时间意识。
他习惯性的走到车库,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不会有人来接他,便又麻木的出去坐地铁。到家后,林姐已经做好了饭菜,跟他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有近十年一个人吃饭的情况,晏里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的寂静和孤独。面前的菜冒着鲜香的热气,每一道菜都透着的让人垂涎欲滴的色彩,他却像是失去了味觉,尝不出一点味道,干巴巴的做着吃饭的行为。
外面的天光还很亮,温度也是暖暖的,晏里却感觉自己像是被幽暗的阴冷的空气包裹着,从内到外都是一股难自愈的空落。
习惯是一件那么甜蜜又残忍的事,晏里没有经验,以至于他过于沉溺于其中的美好,而忘了要防备它的残忍,所以才会在这突然的差异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怅然,说不出来的心脏好像在一点一点消失的恐慌感。
他好像经常被丢下,被所有不喜欢他的人丢下。
晏里很缓慢的想起来,被不喜欢和疏远才应该是他的习惯,被拥抱和保护只能是妄想,即使存在也是短暂的幸运中奖体验,他不能因为喜欢而忘了这种体验是有时效的,他需要清醒而平静的去接受体验期结束的到来。
这才是他一个平凡又无趣的beta应该适配的生活,即便还有一周才到alpha说的三月之期,他也不能去埋怨他的言而无信,因为比起大多数阴潮湿暗的关系,官驰也给他的已经足够明亮温暖。
官驰也还是没有给他回信息,一个被厌倦的情人又什么搭理的价值呢,他总是在妄想不属于他的温暖。
晏里倒掉冷下来的食物,将餐具清洗干净,又把屋子打扫了一遍,然后开始麻木的收拾行李。其实没有什么要收拾的,这里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很少,半个小时不到就收好了。
他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行李箱发呆,他想要在官驰也的人来赶走他之前先离开,给自己保留最后一丝可笑但宝贵的尊严。
晏里拉着他下班后刚买的行李箱,崭新的轮子在地面滑出流畅的声响,他站在门口,回望这个宽敞的漂亮的房子,那些短暂却又温情的画面像是跑马灯一样晃过。然后灯灭了,只剩下一室的昏暗和寂冷。
不被主人喜欢的金丝雀是不配留在漂亮的雀笼里的,他应该识趣的离开。
晏里忽然感觉到脸上有点痒痒的,他抹了一把,看着手上的水渍,心想,他果然又蠢又笨的。
晏里有些精神恍惚的,还差点迟到。
昨晚没有睡好,准确来说几乎没睡,明明已经到了夏天,酒店房间内也没开空调,他却总是觉得冷。每当要睡着又感觉好像有人动作很轻的上了床,霸道地拥入怀里,但一睁眼,房内只有一个他,怅然若失的感觉像是一个黑色的巨大旋涡将他吞噬。
贪婪果然是人类的本质。
电脑桌面的微信提示有人发了信息,晏里点开来看。
【g】:林楚下午三点左右到
他迷茫的看着这个没有任何备注的信息框,深深地疑惑。拿出手机看了看,之前没有任何聊天信息,对方的朋友圈也是一片空白,这人是谁?
林楚?是他知道的那个林楚吗?
“您怎么来了?”
晏里的思绪被打断,抬头看到袁质一脸惊讶的站在自己工位前,他不解的看着他。
旁边的同事也奇怪的看过来,袁质说:“到我办公室来。”
晏里跟着袁质进了他办公室,袁质关上门,疑惑又急切的问:“您今天不是要去京市了吗,还来公司做什么?”
“去京市?”晏里云里雾里的。
“对啊,官总没跟您说吗?”
晏里摇了摇头。
“不应该呀,这么大的事,林特助都快到了吧。”袁质抬腕看了看时间,再次向他确定:“官总他真没说今天林特助要来接您去京市?”
袁质的话被投放进信息处理系统被作为官驰也离开时发的那条信息的注释,他迟钝的反应过来,官驰也说有人来接他的意思不是监督他离开,而是要带他去京市。
他有些窘迫的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道:“说、说了。”
“我就说嘛,官总不是这么粗心的人,那您快回去吧,等会儿林特助见不到您的人要着急了。”袁质开了门,微笑着送他。
“可是,我的工作……”晏里迟疑不动。
“放心,我会替您处理好的。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发信息跟我说,我收好了会给您寄过去。”
“哦,好,谢谢。”晏里走到门口又突然顿住,看向袁质问:“他为什么要接我去京市啊?”
“因为官总身为官氏企业的掌权人,常年在这里办公毕竟不方便,终归是要回去主持大局的。”
“不是,我是问——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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