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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究死你算了。”李炎嘟囔了两句,却还是把有点发了黄的菜和有虫洞的地方摘了放了进去,把菜叶子一片片掰下来的时候,李炎回过头看了一眼许行之,人正拿着青椒的梗子往里怼,然后直接往外把梗子这一撮儿直接拔掉,手法熟练得刮目相看。青菜弄完了后,李炎又拿了个盆儿,把蘑菇都倒了进去,挨个搓着上面棕色的灰,他感觉自己身后没声音了,就又回过头看许行之,正好看到许行之也在看他,手里拿着两个番茄。
“你要用水槽?”李炎问。
许行之摇了摇头,“没有。”
“那要我帮你拿什麽吗?”
“不用。”
“那你看我干嘛?”
“看你会不会洗蘑菇。”许行之说。
“这……不是他妈搓搓就行了的?”李炎声音里没好气,“不就是蘑菇吗,老子什麽蘑菇不会……洗……”越说声音越低了下去,然后清了清嗓子。
“差不多了,我来切吧。”许行之倒没什麽反应,“你呆边上就行。”
一顿饭做下来,整整过了一个小时,许行之从竈台忙活到水槽,又从水槽忙活到台面,左手顾着电饭煲,右手拿着锅铲,李炎什麽忙都没帮,就一直倚在台面的一角看许行之忙活,只有在菜下油锅的时候,才离竈台远了点,以免崩到油星子,端菜的时候倒是勤快,一趟一趟的往外跑,许行之把围裙摘下来的时候,李炎正好在厨房里拿筷子,两个人都要出厨房门的时候许行之让了一下,李炎过去的时候就就多看了他一眼。
青椒肉丝、青菜炒蘑菇、番茄蛋花汤,两菜一汤,红红绿绿的很漂亮。
不得不说许行之虽然做的虽然都是家常菜,但色香味绝对在线,一吃就知道是经常做饭的人,李炎光顾着吃饭都没和许行之说话,又夹了一筷子菜吞了一口饭后,许行之才说了句“慢点”,李炎听着心里扑通扑通的。
饭后李炎要洗碗许行之也没让,说怕他手劲儿太大把碗给整碎了,李炎觉得他有点儿不识好歹,也没多搭理他,自然而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刚拨了个几个台就觉得腿边痒痒的,低头一看是一只白猫用腮帮子在蹭他的小腿,给他吓一跳,刚想站起来,就听到了许行之说:“这是金针菇,你动作别太大,吓着它。”
这下李炎就没动了,两条腿都绷得紧紧的,接着金针菇就蹭着沙发沿跳了上来,晃悠到了李炎的大腿上趴下了,还擡头看了看李炎,琥珀色的眼睛还挺好看,跟玻璃珠子似的。
“它好像很喜欢你。”许行之说。
“我可以摸摸它吗?”
“试试呗。”
手感真好啊,李炎想,又软又暖,还在金针菇的尾巴根儿附近挠了挠,“它好像很喜欢被我摸这里。”
许行之走到了玄关那,又走了回来,把一个烟灰缸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嗯,猫都喜欢被摸那儿。”
看着眼前的这个烟灰缸,李炎终于问出了进门就想问的问题,“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让我住你家?”
许行之看着李炎的眼睛没躲闪,“是。”
李炎没接话,躲开了眼神,低头顺了顺金针菇的背。
金针菇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当天晚上睡前是最尴尬的,李炎本来是打算住宾馆的,所以根本没準备洗漱用品和毛巾,许行之从给李炎安排的房间里的衣柜里拿出毛巾和浴巾的时候,李炎特别想问问他你什麽意思,引人入坑还是守株待兔啊,但看着许行之那张沉静如水的脸的时候,还是把问题吞进了肚子里,直到许行之把他引到客厅的洗手间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因为主卧自带了卫浴,所以许行之基本不会用客厅的那个,两人几乎不会在洗手间撞上,李炎心里想,太好了。
刚放松的脑弦在看到牙杯的时候又紧绷了起来,奶黄色的牙杯、奶黄色的牙刷,再看看毛巾,也是奶黄色的……
“许行之,你是色盲吗?”李炎直接笑了出来。
“色盲?”许行之不解。
“那麽喜欢奶黄色啊?”
许行之皱了皱眉,嘴里的话倒不含糊,“我以为你喜欢。”
“我喜欢你就给我买?”
许行之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李炎就在嘴边的“我还喜欢金子呢你给我买吗”没问出口,他没敢问,答案肯定或者是否定,他都不太想听到。
后来李炎就在客厅的卫生间里洗漱、沖澡,打开许行之的沐浴乳的时候,李炎把瓶子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清新、像海,抹在身上还有一些磨砂的质感,起的泡也很细密,他很喜欢,打算第二天问问许行之是什麽牌子的。
许行之提醒了句李炎晚上睡觉别关门,猫可能会来回走,碰着门关了肯定会挠门,还得下来给它们开,挺麻烦的,李炎就听了,一开始灯全关了后就感觉有来来回回指甲点地的声音,李炎不太习惯,又记下了明天要叫许行之给猫剪指甲的事儿,半夜的空调不知道怎麽就调高了,李炎觉得有点热,翻了个个儿睡,头发从床尾垂下来,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头发被什麽玩意儿勾了一下,给他吓得一哆嗦,喊了出来,就听到了咚咚咚的脚步声过来了。
许行之一手拍开了灯,问李炎怎麽了,他说有东西挠他的头发,许行之才松了口气,在飘窗上看到了摆了个农民揣的毛肚,就和李炎说可能是猫够的,又问他怎麽倒过来睡了,他说热,许行之找了一圈空调遥控器,发现在毛肚脚边,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给李炎调回了26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转回去睡,脑袋在床尾被空调直吹容易着凉。李炎在许行之关灯前看了看许行之,灰白色的t恤和藏青色的平角裤,拍自己的手臂很长也看起来很有力,没戴眼镜的眸子更深邃了,眉毛的颜色很浓,头发碎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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