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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正经“他模糊地应了四个字,双手伸直,扣住了靳珠身后的浴桶边缘,整具身体朝前逼近。当靳珠的后背抵住桶壁,他无声无息低了头,滚烫的呼吸一下子灌入了那两片微张的嘴唇。靳珠下意识闭上眼,而他却停下了动作。
“不。可惜不是时候。”蔡申玉皱了一下眉,嘴唇从他唇角的地方擦了过去,亲在了侧颈上,“等我俩平安回去,我再补亲你一下。”
“呸。”若是猫儿在此,定要放出去咬一口。
“别忘了,你说过这辈子让我看着办。”他低沉地笑了起来,忽然整个人往下一沉,没入水中。靳珠尚未回过神,只觉那个人温软的嘴唇顺着他的轮廓吻了下去。他突然间痉挛似地揪住了蔡申玉的头发。令人心旌神摇的眩晕中,一片黑密的长发随波逐流,千回百转,像一笔最潇洒的走墨。墨色遮去了画中风景。而画中风景,也唯有画中人可以知味。
他有些痛苦地挣了几口气,鼻尖上渗出细汗。指甲慢慢抓出木板上几道色泽艳丽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算是从字数和情节上都表达了我对一直以来支持我的筒子的感谢(__)鞠躬~
正如大伙所指出的,我的华丽风看来是死灰复燃了,【怀颖】写得远没有【南柯】顺手,相信大家也一定觉得流畅度大不如前吧tat以上问题,只能在大修时尽力改过。欢迎筒子们在支线结束的时候多提建议>
【怀颖坊】·十
牢内阴寒。满满一桶热水抵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已是冷透。
水尚有三、四分暖意的时候,靳珠便起了身,从地上拣起蔡申玉来时所穿的那身靛蓝衣服,施力拧干,又抖开了搁在炉头上烘烤。汪刻这人做事周到。送来浴桶时,还不忘用托盘盛着几套样式各异的袍子,凭他挑拣。只不过每一件皆是白锦所制,上面以银线刺绣,略微有点儿光火,便是在黑暗中也能瞧见亮澄澄的一片。
真是好细的心眼。披上它,即便趁夜而行也会极容易被人发现吧。靳珠冷笑两声,自己穿戴起原先换下的旧衣物,只取了一件给蔡申玉暂时遮寒。
蔡申玉的鞋袜也都湿透,一同拿去炉口烘干。他双脚上十个趾头冻得蜷了起来,靳珠见了,便往石头板子上撂了一张作坊常用的粗棉布,让他踩着。浸过了热水,蔡申玉的脸色已比先前好了许多,靳珠凑过来和他一起蹲在那箱金饰旁边的时候,他侧过头冲那人一笑,被劈脸刮了一记鼻头。靳珠绞了一把他湿漉漉的黑发:“可看出头绪来了?”
蔡申玉沉默良久。他的回答像靳珠指缝间拧出的水珠,半晌方冒出个头:“我想不通。”
见他眉头丝毫未有舒展之意,靳珠停了手上动作,并不催促,只用一大幅干净的葛布罩住他整片头发,一面擦,一面轻轻用手扳着他的头往自己肩头靠,略拍了拍:“或许当真跟你说的那桩盗窃官司有关?”
“虽不肯定,但也八九不离十。”他的脸挨在靳珠的肩上,声音凝重,“若不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没法逮住那些人的软肋,即便我俩今日逃脱,也难保明日无恙--我们当下逃不得。至少要先摸清对方的意图,心里好歹有个底。”
说到这里,他略微一顿。他俩在明处,对方在暗处,何况靳家几位姨娘还在对方手里,若抄之过急,打草惊蛇,想要救人只怕更是难上加难。出去了也是束手无策。
然而这些话却是不能向靳珠道明,唯恐他再添焦虑。
“我虽是金匠,看的却大多是首饰的做工和技法,至于产地、用材、真伪如何,只怕还是你更熟一些。”靳珠此时淡淡开口,动手替蔡申玉将箱内饰物拣出类别相近的,分别摊开几个小堆。
金饰是死物,耳不能闻问,口不能答言。蔡申玉打理典铺,经手的饰物来自天南地北,在验货开价时最先做的一步,便是鉴定饰品的来路,根据金料、宝石及珍珠等物的原产地,开出的价位也相应有了差别。有经验不足的头柜被贼人以劣货骗走银钱之事,也不罕见。他心知蔡申玉入行多年,阅历匪浅,希望他能从这金饰上看出门路来。
可蔡申玉翻了一阵,眉间的锁却没有半点打开的迹象:“只知道是一批新錾首饰。至于所产何处,很难判断,因为这些东西的样式我从未见过,太稀罕了。”
“已经錾好的金饰却要偷偷摸摸找人重錾,摆明了这些东西不能见人。”汪刻一言一行虽然镇定,然而他以人命相胁,分明是默认了此物来路不正。靳珠冷笑道,“或许是偷来的赃物。”
“偷来的“蔡申玉稍微一抬首,轻轻抵住了靳珠的下颌。但他很快又垂下脸去,缓缓摇头,“不对。两家都是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士族,府上金玉满屋,何必费尽心思窃物销赃?怕是另有原因。”
靳珠刚要再说,拨弄着箱中饰物的手忽然碰到一枚约有一个指头厚的圆扁金块。
他下意识望了一眼过去,却不禁“咦“了一声。蔡申玉听他口吻似有惊诧之意,忙凑过来,只见靳珠展开手掌将金块递到他眼前,居然是一块雕刻成贝壳形状的金子。金体扁平,朝外有海贝的扇形纹路,朝内微微下凹,磨得平滑圆润,倒真像一只以假乱真的贝壳。靳珠将它翻弄两下,想寻找饰物上常有的系环或者簪股,却一无所获,他显然有些困惑:“这是什么首饰?若是臂钏,该有弯弧,此物却是扁平的。要么,是扁簪?--但也没有可供簪子贯穿的细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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