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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 81 章（第3页）

这是谢老心中一直疑惑的事，柴力救他，他可以理解，纪彬为何要救他。

在谢老知道的事情里，纪彬不过是柴力的好心东家，做事仁义，人也聪明，却不至于冒死救他。

自己对他并未恩情。

谢老见过许多人，也听过很多义士的传说，但真到他身上，这位年长的智者也是有疑惑的。

纪林拱手∶"最开始我也犹豫过。"

这是大实话，在他装作听不懂太子没说完的话那会，他想的只是先回家盖个安稳的宅子，多多的买些地，对自己手下们再好点。

要知道古代的宅子若是盖好了，贼人都闯不进来。

他那地方易守难攻，买上几万丘的粮食放在地窖里，再集结三四十酿酒坊的弟兄们，现在的五六十货郎，自家村子一百多号人。

还有柴力陈乙这样的壮士守卫。

就算禹王太子争权之时出了乱子，他也可保本地平安。有钱有粮有地有技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没问题的。……

就算禹王太子争权之时出了乱子，他也可保本地平安。有钱有粮有地有技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没问题的。

可这是最后的打算，最不安稳的打算。

等回来看到隔壁的黄家，听到禹王做的恶事，再想想坐船时护卫们夸的清扫水贼，看着邑伊县到自家修的路。

纪彬是记得的，这是谭刺史跟年迈的房知府巡查的结果。

还有一桩桩一件件，他不能忽视，这是谭刺史的手，是他必须偿还的恩情。

或许谭刺史为的是黎明百姓，不是为了他一个人。但好巧，他就是黎明百姓之一。

好巧，他因为谭刺史治下清明才有了展自家杂货店的机会，也因为太子铲除水贼，让他们通行顺畅，不必损失钱财人命。

即使是这样，太子也不想用这种事为难他一个普通人。

最后就是谢老救那个孩子。

纪彬道∶"您救那个孩子，让我知道我不得不这么做，若是人人享受了好处，人人再避不出头。那我也不相通，您跟太子为何要帮柴力他们，遭刺史为什么要帮我们这种普通人。

谢老目光柔和，开口道∶"至仁至善，有勇有谋。"

纪彬被这样的尊者一夸，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立刻摇头∶"我做的不过是小事而已，您做的才是大事。"

谢老笑∶"不过是党争罢了，今日我落败，明日他人落败，只是上去的人不一样，这天就不样。"

"十七年前，太子殿下写了为政以德四个字，我就知道，他会是个明君。"

等等，十七年前，也就是谢老写下那个讥斥太宗跟当今圣人祭文那会所以谢老一直追随的都是现在的太子，而并非圣人。

纪彬总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大秘密。

至于为政以德，则是论语，为政里面的话，意思是不管圣人还是官员，都要照顾到天下百姓，这样才德行好。

当初还是刚被调任到汴京礼部的谢老肯定不像现在这样行事老辣，那篇祭文只怕是他自己都没呈上去吧。

只是不知道怎么被禹王当了个把柄拿着，等了十七年时间这才揭穿，估计早就当底牌在手里捍着。

等到现在圣人病弱，太子因为让利于民这事被权贵抨击，不就拿出这张底牌了吗。

纪彬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懂，客气道∶"朝中大事草民也不懂，只是念及长官恩情，这才做了此事。"

谢老轻笑了声，显然是不信的。

不过他也没多说下去，古者有云，君主要以德为政，百姓齐明中正，这样才会民好其德。如今看来，太子，纪彬，完美印证了古人说的话。

竟是他经历过最好的事。比他当上老的时候还要高兴。

他们的努力并未白费，有许多人还记得他们做过什么。

谢老眼中对纪彬的欣赏愈盛，甚至起了爱才之心∶"我听你谈吐，应当是读过书的，读了几年，可考上什么功名。"

纪彬心道，上辈子倒是读了十六年，这辈子估计也就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