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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虽然练习禁忌魔法能增强法器的效用，但这玩意确实有副作用，至少对人类来说。这不，才短短几天，叶欧佩西就已经出现经脉烧灼、耳鸣头疼的症状了。禁忌魔法和传统魔法一起练，对人的伤害尤其大。

“你该不会是在想，你要凭一己之力扳倒阿蒂奇吧？”娜露利荷这样问，不过叶欧佩西完全不回答。

“你清醒一点啊！你这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以那个……以弱击强，自取灭亡！”娜露利荷试图最大程度地传递出她不认同叶欧佩西的愚蠢。如果他要和人家硬拼，搞不好会牺牲了小命，还会把她也牵扯出来！她绝不同意！

叶欧佩西兀自练习，还是不理她。这具残破的躯体同时被黑暗和光明所充斥，时而处在北极的冰山之巅，时而位于赤道的沙漠之谷。

原来，之前他所做的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啊……叶欧佩西苦笑着想：如果对手是阿蒂奇，那么他救下一只树精宝宝又有什么用呢？兜兜转转，他现在也只是知道了事情的全貌而已。

“好，你不回答，你不回答，以后我便再不会帮你。你执意要做那蠢透了的螳螂，我还不想替你来挡车！”娜露利荷袖子一甩，气哼哼地抱起双臂补充道：“你死了也别来找我收尸！”

“你觉得我该怎么选？”叶欧佩西终于说话了，他用破碎而断续的声音叙述着此生最难的一道选择题。

“看着莎莎去死？还是自己去送死？”

狭路相逢

叶欧佩西红着眼睛问出了那句话，娜露利荷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了头。她不是不理解少年所面对的困境，她就是对“随随便便说死”这件事过敏！

“死死死死，难道除了死，你一点也不想活着吗？”她对和这样的叶欧佩西说话感到厌烦。“我最看不上人动不动就说要死，生而为人，最大的意义不就是让自己好好活着吗？”

娜露利荷回想起自己的从前，顿时像给大脑喝了一杯无敌酸苦的草药汤，她赶紧摇摇头，把那种被迫吃苦的感觉甩走。

她大声质问叶欧佩西：“有多少魔女魔头，一辈子都在被追来打去？即便他们什么都没做，但生错了品种就是最大的错！又有多少人，只想平平凡凡地活着，却偏偏被大洪水冲跑了，生死不明？你这样有手有脚有脑子，甚至还会两种魔法的人，怎么就这么愿意找死？这么急着送死？”

被质问的人愣了下。他一向知道魔女性子恶劣，因此过去不管如何被嘲讽如何被取笑，他都没真的放在心上。但这次却不一样。

莎莎是他唯一的亲人，她就是他的一切，是他生命的支撑！她没有了爸爸妈妈，只有他笨拙而贫瘠的呵护，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亡于这个世界！

“若能不死，我又何必非搭上自己？”叶欧佩西自嘲道：“一只小虫，自不量力地要和狗熊打架，它难道不该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吗？它难道轻轻松松就可以赢吗？恐怕它拼尽全力，连给对方挠痒痒都算不上吧！”

娜露利荷愤怒地大吼：“虫子就该回到地里！那才是它应该呆的地方！”

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自从她为叶欧佩西降下那道“圣光”，一切虽不算太和谐，但每天的日子真的都太正常了！她可以继续早上赖床，可以在心情好的时候帮他一个小忙，可以凑凑热闹看看戏，然后再快乐地喝个下午茶。这期间只要抽空应付一下那帮子神侍便好，偶尔装装样子嘛，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吃力。

为什么，就是不肯好好继续下去呢？

娜露利荷罕见地感觉到委屈。明明她什么都没做，明明她可以继续逍遥快活，叶欧佩西却突然把她的自在之门给关上了！凭什么？

“好。”叶欧佩西这次答应了。尽管他有一种想要发疯想要暴吼的冲动，但最后他没再反驳一句。

目的地不同，早在一开始他们就注定会分道扬镳。他和魔女争论再多有什么用呢？有这个发怒的时间，不如拿来练习吧。发怒不能救莎莎，练禁忌魔法也许能有那么一点点希望救莎莎，这道题选起来要简单得多。

叶欧佩西愈加沉默寡言，而娜露利荷似乎也已经放弃了维护这段合作关系，除了时不时偷偷看几眼他的状态，她几乎消失了。

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日子过得很快，一天天离选拔大考更近，而莉莉芙的生日宴会也如期在城主府开场了。

那是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浓黑暗紫的天空上积滞了层层阴云，城主府灯火璀璨，花园里香气飘摇，宴会厅人来人往。

波齐是和叶欧佩西一起来的，他们拿着学院给的请帖。若是以往，有这样大的热闹看，他肯定会欢欣鼓舞兴高采烈地拉着叶欧佩西，但这次明显他的心情很一般，所以两个人都很安静，甚至是有些心事重重的。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以城主府的人脉，这里并不缺少达官贵人和贵族少爷小姐们，稀缺的反而是波齐和叶欧佩西这样的平民。

叶欧佩西自踏进宴会厅起一直有种诡异的直觉——有人在暗暗地观察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而且，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止一道。

人为猎手我为猎物，这种感觉真是糟糕。叶欧佩西心底不好的预感愈发浓重了。

今天早上蒲黎加特意来找他，说工会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有人举报工会在约里克城救灾过程中处置不当，害得一个孩子高烧不退，陷入重度昏迷状态。有中央大陆来的监察官特意下达了通知，令工会立即停止在各城市开展的一切运营项目，停滞期暂时定为一个月，等调查清楚后才能决定后续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