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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周棠望着文照，眼眸深深，倒映着今晚如流水一般的月光，他忽然问：“你能带我一起走吗？”

文照怔了怔，她微微摇了摇头，“不成，周棠，京中周梧不能没有人盯着，你得留在洛京。”

周棠颔首，有些苦涩地勾了下嘴角，“你就不能哄我一下么？”

“以后吧。”文照伸手握住了他微凉的指尖，“我们会有很长很长的以后的。”

周棠伸手回握，缓缓低头靠上了她的颈窝，闷声道：“希望你这句话，不是在哄我。”

“……”

何姣姣躲在树后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相拥的二人，渐渐地红了眼眶。

·

在开业走秀之后新文记的生意很快走上了正轨，文照采用了配货、限量发售、坚持高价定位等种种经典营销手段，顺利打开了洛京上层阶级的大门。同时她主动给皇帝和虞泽都送了股份，姜望对文照的上道十分满意，在出席某次佳节君臣宴会时如文照所愿穿着道袍出席，上行下效，道袍很快成了大宁男性必备时尚单品，新文记的名声也彻底打响，每月收益十分可观。

京城的生意走上正途后，文照把经营权交给了赵瑜，让他借用河西赵氏的手段和人脉，让新文记能走出洛京，进一步走向中原四州。

赵瑜陡接重任，激动得眼泪鼻涕稀里哗啦，哭哭唧唧地说：“长明，别人都觉得我是个废物，说我只会打算盘，我一开始挺不服气的，但时间一长，我渐渐的也在想他们说的是不是对的……我很害怕，长明，新文记起步这样好，要是败在我手里，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你呢？”

文照一拍他的肩膀，说：“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你只是恰好擅长经商而不擅经文罢了，所谓田忌赛马，不就是要用自己的长处去对战旁人的短处么？若由我管理，新文记顶多也就是在京畿地带受追捧，可我相信，新文记在你手上，迟早会畅销整个大宁乃至海内列国。”

赵瑜眼神微微失焦，仿佛已经想见新文记的商通过海运与丝绸之路，销受到那些传说中的大秦国、安息国、贵霜帝国……他摇了摇头，驱散脑海中的幻想，“可是，自从凉州边境为西羌与北戎肆虐，丝绸之路被隔断，大宁已经很久没有和外邦通商了。”

“那就先从中原五州做起。”文照道：“咱们一步一步地往外走，迟早有一天，我们能看到这个世界另一端的模样。”

赵瑜一时心潮澎拜，他看向文照平静的侧脸，“长明，你将新文记交给了我，那你自己呢？”

“赚钱只是我的手段，而不是目的。还有别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文照看向赵瑜，微笑道：“譬如，我打算成立一个机构，叫组织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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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照借用了陆陵的大名，给组织部的未来成员们画了一张大饼——在组织部做得最好的人，将会被她推举给陆陵，而陆陵将会以太尉之权征辟其人为官。

文照是陆陵唯一的亲传弟子，如今又贵为宁亭侯，她说的话当然没有人会怀疑，于是洛京城中的中下层士子们嗷嗷叫着来报名，其中大半都是古文经学派出身，但也有一些今文经学派的士子，毕竟就算今文经学派的上升通道无论再怎么宽阔，也不可能容纳学派所有人，总有底层会被忽略。

这部分今文经学派的“叛徒”受到了文照的热情欢迎，但并没有额外加分，因为应聘的人太多而岗位太少，文照采取了先笔试后面试的方法择优录取，众士子在统一考场答卷后由文照亲自批卷，选出笔试成绩最高的五十人。

面试则由文照和尚书台中六名和她交好的官员担任裁判，五十人抽签后按顺序进入考场，阅读考题后在规定时间内口述答案，然后由七名考官打分，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取其平均分，就是该名考生的面试成绩。

取笔试成绩的四成和面试成绩的六成，相加后便是考生的综合成绩，文照按照分数的高低录取了前三十名，喜气洋洋地告知他们通过了考试。

但是考试结束还不是终点，还有体检和政审。

文照请了医馆的郎中为前三十名进行了大致的体检，由于考生多为青壮年，大部分身体素质都是没问题的，但还是有个别考生较为孱弱，文照判定他不适合跟随自己长途跋涉去凉州那等苦寒之地煎熬，于是只能忍痛劝退了他。

到了政审这一步，文照遣了尚书台中自己手底下的几个人，去考生家附近跟邻居打听他的人品、家风，父母是否有犯罪前科等等，于是又淘汰二三人。

人员录取不足，便进行补录，文照把排名挨在后面的几个考生叫了回来，结果他们都顺利地通过了体检和政审，于是凑足了三十名成员，组织部正式成立。

从古至今的打工人都是给多少钱办多少事儿，文照深深地鄙视现代某些资本家给三千块钱给人派三万的活儿的可耻行为，新文记的成功给了她底气，文照决意给组织部的成员们提供尽量完善的福利体系。

人生在世所需不过衣食住行，衣服最好搞定，文照自家产业新文记本身就是做服装的，当然员工制服不可能像高定那样用蜀锦制作，文照订购了一批质量上佳的细布，亲自设计了春夏秋冬四款制服，样式简洁大气，一人各款两套。她命裁缝量身定制，加班加点赶制出来，保证每个成员每一季都有体面的衣服穿。

食也好说，文照和洛京城外的农户们定了采购协议，每日采购当季新鲜蔬菜瓜果，每三日安排一顿肉食，再请了个厨子烧大锅饭，保证工作日两餐供应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