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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完,也无人收起兵器,张怀易舍不下脸面收回命令,就算失忆了他也想带人走去问问,不然脸面往何处搁?
向童等人因凌初到来,也不知如何行事,两方人无言一会儿,安逢道:“既是依律办案,晚辈虽然记不清事,但也应当循律受审,还望大人莫要与我府上人计较。”他说着示意向童。
一个侍卫拦着大理寺卿这么大的官已经是无礼了,罪说大可大,说小也小,向童也知安逢是给他解了罪,心中感激,连忙对张怀易行了个武人礼:“鄙人莽撞,冲撞了大人,望大人勿怪。”
张怀易有了台阶下,便也和颜悦色道:“无事,你护主心切,公子明理,那本官便在门外等候了。”张怀易挥挥手,带着人出了门。
江晟小声道:“为何还去?”
安逢看向江晟:“大理寺办案疑人都是常事,我理应前去,方才是怕会牵扯到娘亲,担心其中有诈,谨慎了些,不然我也是要跟着走的。”
江晟咬牙道:“我只知陈一示那畜牲死了,却不知竟死在这条巷子,死了便死了,还闹得我们不安生,你我在此用膳,谁知会不会有什么脏东西!他活着的时候四处通缉都找不见人,现下人都死了,就来查着争功?死在这里有何稀奇的!怕不是打听到你在这里——”
凌初出声打断:“陈一示酗酒而死,在这里只是巧合。”
江晟被打断话,看向安逢,见人脸色无异,似是没注意他的话,他才像是转移话题一般地发起了脾气:“知道了知道了,用你说?就是这巧合真让人恶心!我今夜定会膈应得睡不着觉!”
江晟本还要去找朝风楼的麻烦,安逢拉住他:“好了,这一个小酒楼,怎能跟官斗,见大理寺来了,自然也会将长定此房的人认作犯人。你心意我领了,饭也吃了,有没有此事都是一样的。”
江晟无言,一腔憋屈的怒火发泄不出来,闷得他脸色青沉,他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向童却拉了拉他,示意他不可多言。
本就是出来吃个新鲜的,谁知出了这样的事,安逢嘴上说着没什么,心里却是有些不好受,他见凌初额上微汗,方才进来是气息也略显急乱,一看便知是收到消息,匆忙赶到。
安逢看了凌初好一会,才不自在地移开眼神,面有赧意道:“劳烦义兄来一趟了,这样的小事还来替我摆平。”
凌初看着安逢窘然的面色,心里一软,他正要说话安慰,便被江晟插话:“凌初定是凑巧就在附近,不然怎会来得这么快?守卫军营可是离这里远得很,鸟都不会飞这么快。”
凌初自然不会说是自己的人就在这儿看着,一有风声他便能收到消息,他现下喉头还有一股因运功太急而漫上的血腥味,听到江晟这么说也只能连同话一并咽下,点点头。
安逢也对向童说:“多谢向大哥,我也知你难处,方才定是硬着头皮拦着人,回去后你如实说,娘亲不会责怪你的。”
向童点头:“属下知将军义德。”
江晟道:“我呢我呢,方才人进来,我马上就挡着你!”
安逢笑:“好好好多谢多谢!改日我请你吃一回。”
“不在这儿吃了?”
“自然不再来这儿了,”安逢说,“我不太喜欢这地方。”
凌初站在一旁,忽然出声道:“张怀易不是什么用刑苛烈的官员,你也不必担忧。”
安逢眉头轻蹙:“可是我都忘了那些事,大理寺能来拿人,想必也有五六分道理,失忆之说不能还我清白,万一有了什么更巧合的,我怕只会百口莫辩,污了娘亲名声。”
凌初道:“如实说便好,将军府最不可能与佞王同党,这次只是例行问话,他若是不信会去查,你只需相信你什么都没做,也绝不会有事。”
当真是什么都没做吗?
他只是忘了三年,又不是傻了三年,何尝看不出众人神色?还有自己听到陈一示这名字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安逢心头浸着未知的恐慌,但有了凌初安慰的话,心里仍漫出些许欢喜,他本要再对凌初道谢,但又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疏远尴尬,方才也已说过了,便就不说了。
他怎么一对上义兄,心里就如此不对劲?
凌初看着安逢局促的脸色,反倒想起了那夜看见那颗紫色宝石的震撼,从前安逢引诱他的种种举止。
如今想来,安逢每一步举动都怪异张扬,而他自己始终都没看出来,要不是他意外发现了玉英刀的宝石,是不是安逢就已经骗过了所有人……
可安逢即使真有苦衷不能告诉义母,不得不动手杀人,那为何不告诉他?只要给他说了,他就可以悄无声息地解决陈一示,利用守卫军副使的身份压下不查,安逢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落下证据,手法也说不上高明……
是信不过?还是不敢信?不愿信?
凌初一时无话,待他反应过来应要细声安慰人时,安逢已出了门,跟着张怀易等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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