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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春芜和衣躺下了,且背过身去,小脸埋在绒氅里,淡哼一声,算是应答。不过,心里腹诽着,她睡姿极其老实,如何可能越界?
沈春芜辗转反侧一番,虽然身体累极,但腹中仍存诸多疑惑。
关于刺客的底细,这一伙人是谁派来的。与此前朝马车射箭的那个刺客,到底属不属于同一伙人。
沈春芜原本是背过身去,这一会儿又翻过来,面向着盛轼。
她不确定对方睡没睡,试探性问道:“王爷。”
对方不响。
沈春芜又轻声道:“盛轼。”
仍然没得到回应,她一颗心陡地下坠了去。
她不确定他是睡下了,还是说他不在身旁。
思量再三,她决意起身,小心翼翼地挪身过去,伸过手,越过了石头矩阵,直至触着了那宽大的袖袍,以及袖袍下骨节分明的手,沈春芜那摇摇欲坠的心适才有了落点。
他还在就好。
沈春芜先在他身旁小幅度地躺下来,握着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腹地的温度,莫名让她安心。
横竖盛轼已经睡下了,不知道她越界,等翌日醒来,她再挪回去便是。
如此想着,沈春芜面向盛轼,额心抵在他的胳膊,慢慢歇下了。
她不知晓地是,片晌后,一只修长的手,慢条斯理地替她撩开缭乱的颊发,身前的男人注视她安谧娴静的睡颜很久。
轻笑出声:“傻瓜。”
洞穴外草虫喈喈,不一会儿落起了毛毛夜雨,山谷河畔处,刀九正在等着人,雨水打湿在身,他也没有感觉,不一会儿,雨水歇止,他抬眸望去,看到头顶上方罩落下来一片巨大的翠碧芭蕉叶。
刀九皱眉:“不是让你先去休息么?”
奔月撑着芭蕉叶站在他身侧:“那个刺客已经被我五花大绑打昏,吊在芭蕉树下,我守在树下,无聊得睡不着,就来陪你值夜。”
刀九无话,他惯常沉默,奔月喜欢自己寻话说:“等王爷将王妃寻回来,我自个儿罪孽深重,自会请罪受罚,你不用担责。”
刀九偏眸看了她一眼,沉默许久,最终只道:“不必。”
事出在他,他会负全责。
奔月知晓刀九是个什么德行,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根本说不通的,也就懒得跟他逞口舌之耗。
两人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来襄平王,不由有些纳罕,以王爷的本事,从一匹狼群里救下王妃回来,实属易事。
目下迟迟未归,难不成……
刀九正欲去寻,被身后一道声音截住去路:“都去休息罢,天亮再起身,那个时候王爷和王妃会回来的。”
二人回头,发现是皇城司指挥使席豫,席豫是曾经统摄九刀门的上峰,二人忙叩身行礼。
奔月纳罕道:“为何殿下要等天亮,才将王妃带出来?”
席豫撑伞而来,一晌给他们各一柄伞,一晌道:“看不来么,殿下是想跟王妃多待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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