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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坐着喝水,等雪小了再走吧。”
陈然也不好拒绝,不过想了想又提出个要求:“我有点困,能去躺会吗?”
关重给他指了客房的位置:“去吧,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开口。”
陈然道了声谢,走进客房休息去了。
客厅里又只剩下关重和江月白,两人只沉默地坐着,没人看手机,要不是窗外大雪纷纷,他们的世界就像静止了一样。
天气寒冷的话茶水也冷得快,江月白看着堆积在茶杯底部的茶叶,心里一阵堵得慌。
“我再去烧点水。”
等到江月白再回来的时候,关重忽然笑问:“你是不是很好奇?”
江月白心底是这样想的没错,不过在关重面前她只说:“要是你愿意讲的话。”
关重无奈笑了两声:“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些事了,甚至路信也不知道,要是以前我根本想不到会对你说出口。”
江月白笑着喝了口水,并未说话。
关重随意地笑了笑,徐徐出声:“一开始的事情就是你刚才听到的那样,陈然的哥哥意外落水,我从那边经过时,下意识跳下水救他,但没能救回来,这就已经够我难过的了,可你知道让我更绝望的是什么吗?”
江月白屏息凝神地听着,这是悄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等我挣扎着从水里出来,拿起手机那一刻才看到无数的未接电话,还有我姑姑给我发的消息,我爸遭遇了非常严重的车祸,让我赶快去医院一趟。”
他说到这时,江月白已经预感到悲剧是什么了,她忽然有种想立刻逃离,不再面对这一切的冲动。
而关重继续出声:“我拼尽全力赶到医院的时候,我爸已经抢救无效去世了,姑姑看到我后上来拉扯我的衣服,声泪涕下地质问我为什么不早点来,我爸奄奄一息的时候一直在念叨我,为了等我的出现,抢救时候肋骨都按断了几根,可就这样我还是没赶上,讽刺吧。”
江月白呆呆地看着他,不知不觉间眼泪一连串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关重见状笑着过来给她擦了擦眼泪:“别哭啊,我都没哭,还要听吗?”
江月白主动擦干泪花,点点头道:“你继续讲。”
关重便一声轻叹:“我和你差不多,我妈妈身体不好,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可我爸在世的那段时间里,我真的过得很快乐,没觉得自己少了什么,他突如其然的离开让一切都变了,更可恨的是我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说到这关重停顿了一下,他喝了口水才继续说下去:“可我本该做得更好的,不管是救人还是见我爸最后一面,要是我再努力一点,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当初我这么想,现在我还是这么想,只不过当时的我只是个高中生,面对这么大的变故我整个人都傻了,身上也没了人该有的理智,我彻底成了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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