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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我们以后也会这样吗？”叶筱问刘念。“肯定会啊，高三抓得就是时间呀，没有时间哪来的成绩。”刘念无奈地说道。“这也太行尸走肉了吧，等我高三的时候可不要这样子。”叶筱叹了口气。“那可由不得你。”刘念被挤的喘不过气来。

俩个人好不容易穿过人群回到教室，瘫坐在位置上。叶筱随意翻着数学叹了一口气，看不懂，换了本语文课本继续看。叶筱的位置在第一排中间，刘念的座位在后面倒数第二排偏左边。当时叶筱只是图方便随便挑了个位置，谁知道班主任竟然说：“先这样坐等到月考之后再调。”班里陆续地有人回来，班主任这时也进了班，张贴明天的临时值日表并交代了本班卫生区的位置。叶筱扫了一眼，明天她要和一个叫周嘉辉的男生一起去扫教学楼外面的卫生区。叶筱没想太多，赶紧回到位置上掏出了生物课本仔仔细细地预习。班主任是教生物的，下节他就要给她们上第一节课，让她们提前预习一下。叶筱不会想到这个叫周嘉辉的男生，会在后来，一步步地将她推向深渊，她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不知道是不是身处于实验班的原因，叶筱周围的环境已悄然变得有点更沉重，课间少了很多打闹声，大家坐在位置上，有的人在看刚刚上的课，有的人在预习着明天上的课……叶筱不太适应这种高强度的学习，在这种紧张的学习氛围只让她觉得喘不起来。班主任在讲台上讲得神采飞扬，叶筱只感觉知识像是插上了翅膀，疯狂地从她的耳朵灌到了脑子里，然后拐了弯后，又从另一只耳朵飞了出去。叶筱托着下巴，眼睛游离地看着黑板旁的时钟，一圈一圈，当分针刚好转完一圈，下课铃声响起。叶筱这才意识到高中的晚自习，一节课是一个小时。叶筱昏沉沉的脑袋忽然清醒，初中晚自习一节课只有四十分钟，习惯了八点二十就放学的叶筱，岂不是要上到九点二十，这还没完，还要在班里上四十分钟的自习课，她要到十点才能回去。叶筱从小就没有熬夜地习惯，即使在中考压力那么大，大家都通宵夜战的时候，叶筱无论作业写没写完，也一直保持着九点多一点就睡觉的习惯。

放学铃声终于响起，叶筱提起书包就往外冲，匆忙中瞥眼看见了个人，但还是先回去要紧，她跟刘念飞奔出校门。回到出租屋洗漱好一切，妈妈打来了电话：“上课上得怎么样？”“就那样”“哦，照顾好自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嗯”。之后就是沉默，叶筱先开了口，“妈，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挂了。”，“好。”叶筱放下手机，掏出了一个封面上是一只镂空的卡通大象的粉色笔记本。叶筱跟妈妈是无话可说，跟爸爸又是不知道说什么，她更喜欢以文字的形式诉说着一切。写完之后，又掏出了课本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一多点，叶筱赶紧熄了灯上床睡觉。

第二天，叶筱在起床铃声中醒来，急匆匆地穿好衣服，刷牙洗脸，收拾好书包，赶到早餐店买好早餐奔向班里。叶筱一直有早到班里看书的习惯，她刚踏进班门，就看到有个男生早已经坐在后排的位置看着单词。阴翳之下，那个男生看起来瘦瘦高高的，很随意地将胳膊搭在桌子上，修长的指尖间随意地转着笔，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距离感。叶筱第一次注意到男生的手跟女生手不一样，男生的手更骨节分明一些，还带着份力量感。

叶筱抓紧时间吃完早餐，开始了早读。接着就是上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个瘦瘦的戴着粉色金属绞边眼眶的三十几岁女老师，留着长长的斜斜的刘海，每讲完一题都要站在原地理一理。叶筱坐在第一排离她最近，将这个老师看得清清楚楚，乌紫的嘴唇，叶筱怀疑她是不是特别喜欢讲话，上下嘴唇不断碰撞才导致这样的。叶筱喜欢通过观察一个人，去猜会发生这个人身上的事。叶筱已经能想到，她跟人讲话时，滔滔不绝唾沫乱飞的场景，想想就好笑。之所以叶筱对这个老师有很深的印象并不仅仅是她教的数学一直是叶筱整个高中考不及格的噩梦，还有她的一句玩笑话，让她和周嘉辉纠缠了三年，叶筱也一直喊了周嘉辉“姐姐”好多年。

那是后来她跟周嘉辉一起坐同桌，她还不太敢跟周嘉辉讲话的时候。数学老师走到后排看着她们俩不及格的试卷，无奈地说：“你俩还真是‘难姐难妹’呀！”全班哄堂大笑，她一直在班里是小透明般的存在，第一次被老师当着这么多人开玩笑，叶筱觉得好丢脸，“刷”的红了脸，把头低得越来越低，恨不得直接埋到桌洞里。

等老师走后，她小声地问周嘉辉：“你有没有生气啊？”“没，这有啥，再说了，我俩根本就不及格。”周嘉辉不以为意地说。他没生气，好像他还挺开心的，叶筱在心里想。叶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不我认你做哥哥吧？”叶筱试探地问他。“我不喜欢乱认亲戚这一套。”他不喜欢，刚刚是不是有点太唐突了，叶筱有点失落，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这么做，可能是想跟他有上那么一点点的关系，让他们看起来更亲近一些吧。“你还是喊我‘姐姐’，听起来还挺顺口的。”叶筱惊讶地抬起头，随后小声地喊了一句“姐姐。”“嗯。”周嘉辉没有抬头看她，眼睛盯着手里那张不及格的数学试卷，清秀的脸庞以及清晰的下颌线，配上与身俱来的疏离感，总让一个情窦未开的女孩儿就这样记了很多年。叶筱的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的甜，转过头也盯着自己的试卷，嘴角不禁地勾起了弧度。周嘉辉一直都不曾明明白白的拒绝过她，可能是他一直都这样对每个人都保持着最大的礼貌，不叫别人靠近自己却也不疏远，掌握着与他人的距离，从不叫人感到尴尬。这是后来叶筱才想明白的，可当时的她太傻太年轻，还以为他对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把它当作秘密一样把这件事记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