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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当年为了给大伯做手术卖掉了祖传的石板吗?前几年方六指都赎回来,也捐给政府了,非得倔着,你说这爷孙俩都孤苦无依的,放下陈年旧事开开心心地生活多好。”
“……”
难怪李有为看到祖传石板后变得那么失落,那件藏品八成是方鹤书以师父的名义捐赠的。
医院这边人手充足,李建华夫妇先行回去休息,铁真t真忽然做了个决定。
“我要方鹤书的号码,马上。”
谢端若当即联系顾玄铮要来号码,铁真真直接拿过他的手机拨了过去,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了三次才接通。
“哪位?”电话那边的声音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漠。
“我是铁真真,咱们今天在非遗博物馆见过。”
铁真真开门见山说,“师父高血压发作晕倒了,如果方便的话,麻烦您抽空过来人民医院看看他。”
“方鹤书,师父八十多了!”说着,她语气颇为迁怒,“他独自生活在云竹堂,不是每回发生意外都有人及时发现的。”
铁真真气呼呼在廊道的长椅坐下,也不去追寻那道锁定她的目光,“他要是不来,今晚我就不走了!”
谢端若蹲下哄她:“你今晚没怎么吃东西,我去给你买点三明治。”
方鹤书来得比想象中快,长款风衣下笼着睡衣,拖鞋也没换,喘着粗气径自走向铁真真。
“老头呢?”
铁真真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往身旁的病房目使颐令。
见她不说话,方鹤书不做他想冲了进去,好一会儿又心事重重地走出来。
“师父就辛苦你了。”他淡淡地说。
铁真真没应承,只是问:“你就打算这么离开了吗?”
方鹤书愀然抿了个笑,自嘲道:“老爷子见到我会气死的。”
“小竹子。”
三米之外的男人应声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她:“你刚刚叫我什么?”
“你当真以为师父还在怪你吗?”
铁真真沉声说:“工房二楼的案头缸里放着一把被烧毁的伞,兴许那是你做的,但师父一直放在那儿。”
见方鹤书又迈开脚步,她学着李有为呓语道:“小竹子回家……”
“刚刚师父在昏迷中一直念叨这句话,方鹤书,你真的要走吗?”
方鹤书像是在抵抗什么情绪,颏肌隐隐颤动,终于他仰屋窃叹,一脸灰败地回头说:“我回去云竹堂帮爷爷准备点换洗衣物。”
他离开的时候谢端若恰好回来,两人默契颔首打了个照面,铁真真正襟危坐,方鹤书要是真敢跑了,她绝对跟他没完。
谢端若递了杯热牛奶过来,事无巨细解开三明治包装,这事儿闹得她还真是有些饿了。
铁真真吃得急,最后咽了一大口牛奶缓解发噎的食管,意识到自己似乎没跟谢端若道谢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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