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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骑虎女娃（第1页）

那女人就把晚上他们吃过的蒸红薯和酸菜拿了出来，怕他不够又用筲箕装了一些薯干和花生，连她男人也觉得过于简便。毕竟人家给了一块大银元，那可不是一个小钱，那可值他们当地做十几天的工资了。

那女人说道：“这是他自已说的，怪不得别人！”

余林本身就是个不太讲究的人，也不嫌弃，把这些一扫而空。然后用拇指按着鼻翼泄了泄鼻涕，打着饱嗝。澡也没洗就在房东安排的床上睡了。

余林本来就是沾床就睡的人，今天跑了两百多里的山路，已是疲惫至极，上床不久便鼾声大作。

这一觉睡得死沉死沉的，一直睡到将近黎明，这是他们习惯的起床时间。他想反正被人家伺候着，没别的事可以再睡一觉。但是觉得头脑十分清醒很难入睡。这时听到隔壁房间里的房东夫妇传来响动声。

原来房东夫妇因为这么轻轻松松得了一块大光洋，想想都觉得高兴。一高兴便话多，原来他们夫妻是各睡一头的，为了方便说话，那女人就钻到了她男人的一边。两个人说着说着便想做夫妻那活儿。

两人做完那事后就搂着睡了，女人一觉醒来，又从枕头后面摸出那块大洋捏在手里，贴在男人的胸口摩擦把玩，把男人也弄醒了，说道：“什么东西，硬丁丁疙瘩人。”

女人说：“你看那矮子，是不是有好多大洋，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要不多留他些日子，说不定还能多弄几块！”

男人就说：“待我明天问问他，银子多的人有的是，但是傻大粗的没几个。我看这货就不是什么精明人！”

两人越聊越兴奋，似乎看见了一块块叮当作响的光洋流进他们的口袋。

尔后，男人说：“还早，可以再睡一会。”

女人说：“想是想，只是精神得很，睏不着！”。男人就说道：“也有办法，我来消耗消耗你的精神。”

说完又要行夫妻那事，正在兴奋中的女人马上也就沉沦了，两人兴致来时竟忘了隔壁还有客人，把个木架床摇摆得倒东倒西、吱呀山响。

余林睡的屋子跟房东夫妇的房间毗邻，而且两间都没有门。他们夫妇那间门上只挂了块布帘，弄出这么大的响动，余林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在山里时夜里经常留意陈通跟苦妹两人，一直没有听到他希望能听到的。不想竟在这里无意撞到了这一出。

余林听着这些响声，眼前一会儿浮现出苦妹那肥硕的腰身，一会儿浮现出他们夫妇交叠一起的情景，心里犹如狗爪猫挠，只能用“煎熬”两个字来形容。

清晨起来，那女的开始去弄早餐，男的为余林泡了茶。男主人告诉他，他们这一带叫郁家弯，大部分人家都是姓郁？他叫郁恒，他的妻子姓顾叫顾金巧。

正在搭讪，却听到顾金巧在厨房喊道：“你先把祭祀的东西捡好，等会我们早去早回！”

郁恒答应着，就去拿了一个小篮子，捡一些香烛等祭祀用品。

余林心想，现在既不是清明，也不是什么节日，该不是他家新近死了什么人要去祭新坟？心里这么想口里也不好这么问，就说道：“你们这是要去祭祀什么？！”

“骑虎囡囡”郁恒说完，见余林好像还没有听明白，就又说了一句：“我们是去祭祀骑虎囡囡！”

余林感到奇怪，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骑虎囡囡神，难道他们这里的风俗不同吗。

那郁恒就说，我们这里过去也是没有，只是刚刚兴起的，我们见别的人家都去祭祀，而且听说是很灵验，也就想去祭祀一下，求得骑虎囡囡的佑护。

余林问到这个骑虎囡囡究竟是什么神，接着郁恒就跟余林说出了件奇事——

郁家弯东头有户叫郁在明的人家，郁在明跟妻子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因为夫妻之前生了几个孩子都半途夭折，没有养大成人。郁在明就把这个儿子取名为郁娇崽，因为来之不易，所以难免从小对他百般溺爱。

到后来，结果可能大家都可以猜到，他们把郁娇崽养成了一个好吃懒做的啃老族。郁在明夫妇都七十老几了，而且身体都不好，还要每天干活养着这个家。这个郁娇崽，不但光吃光玩不干活。还对他们颐指气使，甚至经常动手殴打他们。

在这前五年，郁在明得了一场重病。看样子是活不成了，郁娇崽就把郁在明背到先祖的坟前。说家里死人晦气，要郁在明在那里自生自灭。

郁在明的妻子拗不过打不过又背不动郁在明。就在祖坟的坟堂前支了个草棚，在草棚前埋锅做饭。跟郁在明同吃同住，照料郁在明。

有天晚上，郁在明的妻子听到附近的林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那声音一会象哭泣、一会象呻吟、一会又象是在哀叹。

是人是鬼还是野兽呢？郁在明的妻子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随后郁在明的妻子又反想了一下：我们夫妻已经零落到这种地步了，还有什么可怕可忌讳的。管它什么是恶鬼还是猛兽，大不了就是一死。现在死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种解脱。

于是，她就壮起胆打了火把前去查看。谁知道她这一看，既没看到猛兽也没有看到恶鬼。只是看到一个赤身裸体混身是血的女囡囡，看样子是受了很重的伤，正不住的呻吟。

郁在明的妻子是心善之人，见了这个受伤的女娃。真的是叫可怜遇上可怜人，忍不住悲从中来：我还说我们可怜，不想世界上还有比我们还可怜的人，是那个该天杀的父母把这么小的孩子遗弃在这里呢？

那女娃开始对郁在明的妻子十分反感，象见了毒蛇猛兽一样对郁在明的妻子吼叫，嘴里呜呜哇哇的，听不清她说些什么。但意思她却明白了，那女娃子是在威赫她，不让她靠近。

郁在明的妻子心想，这女娃子肯定是被过度的伤害吓坏了，连我这样的老可怜也不放心。

郁在明的妻子看了更动悲悯之心，她没有放弃这个女囡囡，反而拿来了水和干粮，远远放在那女娃前面然后走开，希望以此打消女娃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