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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周行川合上冰箱门转过身来，看见谢揽风倚靠着门框，一言不发的样子，突然回忆起聚会前他们两个人还是冷战的状态。

他的手再次拉开冰箱的门，拎了一瓶矿泉水，冰凉的塑料水瓶贴在手心，刺激到了他有些敏感的神经，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周行川不是那种犯了错不道歉的人。

现在两个人上了楼梯，谢揽风没说什么，一直往前走，周行川试探性的伸出手拽了一下他的衣袖，却碰到了他的手，他像触了电似的又把手缩了回来。

衣服被轻微拉扯的感觉在黑暗当中被放大，d站在楼梯靠上，转过头来往下看队长，声音还带着几分困倦的沙哑，“怎么了？”

周行川松开了他的衣袖，指腹还停留着那人的温度，微搓了搓自己的手，轻轻咳了一声才开口，“那天……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谢揽风原本马上自己都要把自己给哄好了，结果队长又冷不丁的提起来这事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只是淡淡的开口：“……你没错。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

“那天我只是有点过于激动了，我只是有点害怕……”

一向能说会道的队长，此时却罕见的卡了壳，说不出话来。

周行川怕死了。

害怕他的离去可能会导致队里出现的混乱，也害怕他离开后失落的人会失去前进的方向，就像zlw第一任队长，他因车祸而离开，差点毁掉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周行川觉得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可是他又没有办法不去设想最坏的结果。

他认真的思考事情可能的走向，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排除一切可能出现的分支与不确定的情况，却每次都要被这种事情缠住了身子让自己累得发慌。

他没有可以倾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只能用牙咬碎了，往自己肚子里吞咽。

他这一路走来，看起来顺风顺水，却没人知道他心里想了多少，又悄悄使了多少力气，才能走到如今的这个地步。

就像是一个面对虚拟世界危机四伏的黑客，不断的遇见这种种足以让数智时代崩溃的结局，但还是迅速关闭恐慌的窗口，重启理智的防火墙，强迫自己从混乱的代码中抽离出来。

谢揽风的睫毛轻轻的颤抖，“在害怕什么？”

“信仰它会随着一个人的离开而消失不见，我们也没办法保证它是稳定的……”

“是你要离开吗？”

“……不是”

周行川回答完这句话就没再说话了。

谢揽风：“为什么一定要保证它是稳定的呢？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东西是稳定的，没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谢揽风不知道为什么周行川突然会说这些话，他清晰地看到在说一个人的离开时周行川好像在颤抖。

谢揽风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扶上了周行川的肩膀，“哥，很晚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周行川被这一句话唤醒，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刚刚在激动之下说出的那句话仿佛只存在于梦里似的，他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状态。

就像是一个演技绝佳的演员，突然又披上了自己的伪装，全心全意的演剧本中那个他应该表演出来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