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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小凡还是个孩子嘛。再说,你们还信不过我这老头子?我一定好好带小凡。”老孙头也跟着说话。
杨凡都如此说了,又有老孙头作保,众人纵然将信将疑,还是勉强答应下来。
第二天,老孙头叮嘱杨凡,对外就说是他的远方外甥,今天刚来投奔老舅。因为钢铁厂那边有规定,像老孙头这样的老师傅,可以带一个亲戚进厂。
杨凡很兴奋,昨晚都没怎么睡,一直想着自己给自己打造一套装备,武装到牙齿的那种。
“那个,老舅,我这就算是你的徒弟了吧。你带过的徒弟多,像我这样的,你估摸着多久能出徒?”
老孙头呵呵笑着,“快的话三年吧。慢就不好说喽。”
杨凡一听有些傻眼,“需要那么久吗?铁匠打铁我也见识过,感觉不难学啊。”
“拿大锤砸当然不难,拿小锤指挥才是关键。砸成什么样,如何翻面,掌握成型过程,细部修整,这些都是不可言传只能身教的技术。学好打铁,还不止这些呢,譬如说,打农具和打铠甲需要不同的铁,这可没现成的,需要临机掌握。就算你知道需要加碳、加锰、加银,不同地方出产的原料,加的量便有区别。就算你勤奋好学,各种成分比例掌握的精准,还是不够。真正的大师级铁匠,打造一件铁器,是需要凭感觉调量的。而真正的传世佳作,从来不是墨守成规打制出来的。”
杨凡一听,顿时有些泄气:昨晚自己的那些美好想法,注定只是幻想了。
自家知道自家事,杨凡可不想一辈子钻研打铁,最终成为一名大师级铁匠。
自己是要驰骋沙场,指挥千军万马的。这才是杨凡对自己的定位,是杨凡的终极追求。至于更高的赶走侵略者,解救劳苦大众,似乎更像是顺手牵羊,搂草打兔子的事。
其实杨凡本来也是志向崇高的,但一接触严酷的现实,杨凡现要砸碎旧世界,打造新世界,这两样哪样都不轻松,都需要百折不挠的前行,更需要自己忍受大委屈,不断的妥协退让才行。
这哪是人受得了的!
“这个,我好像不是那块料唉。”杨凡有些打退堂鼓了,只是昨晚大话已经说了出去,反悔的话杨凡有些说不出口。
“呵呵呵,”老孙头笑的很是灿烂,“是不是那块料不说,跟着我这老头子,只要不惹事,你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待遇吗?”
老孙头不愧年长几岁,把杨凡的心思看的很透,一句话便让杨凡喜滋滋跟着去了。
钢铁厂是同庆县大户王家的产业。在左安镇,王家有一处别业,另有几处产业园地,势力也是数一数二,无人敢惹。
只是这大户人家,往往一个通病:多出纨绔子弟。王家自然也不例外。左安镇如此重要的所在,王家当然安排了嫡系的家族子弟坐镇,每三年一轮换。
现在坐镇左安镇的是王嗣俊,典型的二世祖,到任之后根本不理事,就知道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吃喝玩乐。钢铁厂这么重要的所在,尽数交给身边小厮王全友。
这个王全友,讨好王嗣俊是把好手,管理钢铁厂这么专业的事,他是两眼一抹黑。于是,他也当起甩手掌柜,交给厂管陈二皮。
现在的钢铁厂,就是陈二皮的一言堂,从上到下都是他的亲戚,管理上一团糟。
不过这些情况,影响不到老孙头这样的老师傅。老师傅都是凭手艺吃饭,在钢铁行业也都是小有名气,更不愿意惹事,只知道埋头干活。陈二皮那些亲戚,虽然跋扈,却也知道谁在给他们赚钱,一般也不会找老师傅们的麻烦。
“哎呦,孙师傅,跟着您的这位年轻后生,是您老什么人?”钢铁厂门卫看见老孙头领着杨凡进厂,连忙笑着打招呼。
老孙头点头答道:“自家外甥来了,寻口饭吃。一时半会也没别个去处,暂时先来咱这里干几天,试试呗。”
“行,这样挺好。”门卫也是笑回,“这年轻人看着朴实,是个能干活的料。”
杨凡听得心中直翻白眼,面上却装出一副木讷的表情配合着。
老孙头在钢铁厂很有人缘,进厂一路上不断有人打招呼,而且每个人都会提起跟在后面的杨凡。
对于这些,杨凡再不喜欢,也只能忍耐。好容易来到车间大门,领工看见老孙头,同样也是一番问候,与其他人不同的是,领工听完老孙头的话,对着老孙头拍着胸脯道:“孙师傅,你带着小外甥尽管去忙,厂人事和财务那边,我去跟他们说,一句话的事。”
领工是陈二皮的亲戚罗方,权力很大,在钢铁厂算得上是一方诸侯。
老孙头感谢后,便带着杨凡进入工位,开始换装,调试机器。
“去,去厂后仓库处领今天的烧煤,这座铁炉,”老孙头指着旁边三人才能合抱的大铁炉,说道,“就交给你了。不能断火,告诉你加大火力时,你就使出吃奶的劲拉风箱,明白吗?”
“明白。”杨凡答应的挺痛快,心里却在吐槽:自己可是初来乍到,哪哪都不熟呢。至少领着自己转悠一圈,熟悉一下环境也好嘛。这老孙头,上来就直接安排活。哪有这么带徒弟的。
推着小车,杨凡没有问路,因为路上多得是跟他一样的小年轻,正干着同样的活。杨凡只需随大流即可。
老老实实排着队,终于轮到杨凡。杨凡学着前面的说话:“我来领孙有成的煤。”
“哟,你就是孙师傅的外甥吧,长得怪清秀的。”管仓库的是位大姐,说话大嗓门,一边麻溜的办手续,一边说话。
“哼,在咱们这里待几天,就跟我们一样,都是黑铁蛋啦!”后面有人不高兴道。
登时所有人都在笑。
至此,杨凡觉得都还不错。仗着老孙头的好人缘,自己在这边一切顺利,没人为难自己,比在昨天在码头上强多了。
就在杨凡心情美丽、轻松自在时,不和谐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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