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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再拒絕就顯得太不懂事了，齊悅雖然人情世故方面有些遲鈍，此刻也慢慢點了點頭，「您能把參加之前研討會的資料發我一下嗎，我回去看一下。」

「好！」看齊悅願意試一下，院長緊張的表情鬆懈了許多，他伸手搭在齊悅的肩膀上，拍了拍，「其實讓我帶你去也是你師父的意思，他表面上不說什麼，但這話我只私下跟你講——他始終覺得你為了家庭放棄事業實在太可惜了，你的能力和性格都適合留在研究院做研究，而不是在寵物醫院浪費時間。」

這話說得齊悅心裡沉甸甸的。

幾年前，他在辭職之前跟師父通過電話，師父聽完他的解釋後，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半晌，最後嘆道：「……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決定就好。」

齊悅深知自己曾經辜負了師父的栽培與良苦用心，這次研討會也能看做一個彌補的機會。

「謝謝院長……也幫我謝謝師父，我會認真準備的。」

「這次研討會，你師父也收到了邀請函，只不過他是專家評審邀請函。」

齊悅愣了一下，聽院長笑道：「我要是把你帶去，他一定很驚喜，驚訝。」

院長放開呆呆的齊悅，「行了，你先去忙吧。」

齊悅向院長道別，僵直著身體走向電梯，大腦有些混亂。

院長注視齊悅的背影越來越遠，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

齊悅回到辦公室，看到院長助理搬進來的幾大摞資料和一塊硬碟，頓時開始頭疼。

他已經遠離和實驗室多年，憑藉著研究生時期的基礎再想重拾起這些東西顯然並不簡單，但已經答應了院長和師父，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

齊悅是愛學習的，只有學習的時候他的心才能安靜。

齊悅度過最平等、舒適的環境是在學校的那段時間——成績單上的數字代表a1pha，Beta，omega是同樣的，沒有什麼強大弱小之分。

眾人對他身份家世的敬仰都讓齊悅如坐針氈，唯有誇讚成績時，齊悅才會露出一絲笑意，因為那是靠他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沒有依靠任何人。

直到門外傳來詢問聲，齊悅才意識到已經下班很久了，他看了眼時間，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疲憊地伸了個懶腰。

手機沒有人發來消息，齊悅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上周于洋交給他兩張F國音樂劇巡演的票，演出就在今晚，上班前齊悅問過顧朗今晚有沒有事情，顧朗忙著接聽電話沒有回答，齊悅也沒了再問第二遍的心思。

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答，看來是沒有時間吧。齊悅把眼鏡收好，起身穿好大衣和圍巾，他整理了一下已經看完的論文，離開時又拿了幾份抱在懷裡，走出醫院大門，沒來得及下樓，遠遠就看到了站在車邊抽菸的顧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