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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那青年神色冰冷,眼底闪过一丝冷笑,却并不打断崔一凡的话。
武林大会定在碧梧山庄召开,就是这四月廿六,由丁老盟主主持,碧梧山庄庄主王洵及其胞弟王澈做东道主,招待各路群雄。凌青派自也收到了英雄帖,门中长老便派崔一凡带着几个师兄弟前去参加,并由一位马师伯护送。可那师伯因为家中出了事,只好暂时与他们半路分道,约定在碧梧山庄汇合。只是没想到,那马师伯一走,沈唯心他们就动了手。
青年安静地听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过了片刻转身对崔一凡道:“你师叔说要让你当这个掌门,我不管别人愿不愿意,你愿不愿意,我是要替他完成这个遗愿的。”
他说这话时态度出乎意料地强硬,容不得别人丝毫置喙,崔一凡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那青年扬手打断,只听他道:“你不用多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我相信他的眼光。”
崔一凡见他态度强硬也不再多言,心里道,只要他能平安无事回到师门将沈唯心等人的卑鄙嘴脸揭发,自有门规处置他们,之后的事情再说吧。
他道了谢,又似想起些什么,问道:“是阁下替我解得毒吗?”
青年点头。
他又好奇问道:“阁下是大夫吗?”
那人摇头回道:“是我用内力逼出来的。”
崔一凡又是一阵错愕,未料到那人内力高深到如此地步,竟能逼出他体内剧毒,又回想起他先前飘忽诡谲的轻功,再度惊叹了一回。
却听那人出声道:“你不要再一口一个阁下了,我姓萧。”
“萧……前辈。”崔一凡只因知道对方其实与他师叔同岁,即使长了一张年轻的脸,也不由地将他当前辈看待了。
那人听了没有别的反应,想来是默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相互猜疑
只见这条城中的主干道上,商铺林立,车水马龙,十分热闹。司马彧冷着脸,一手牵着马儿,一手牵着徐清,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偶尔用余光看一眼身边的人,就怕他被人群挤丢了或者自己开溜了。
而徐清在山上住了十多年,许久不曾见到过这样热闹的市集,不由就勾起了他藏在心底的一点童趣,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时扫视着四周的景物,虽然自己依然被人像个囚犯一样看着,可这样热闹的场景好歹冲淡了他心头的苦闷。
司马彧见他这样少见的轻松而惬意的模样,心里头竟好似轻了一轻,暗自道,他终于不愁眉苦脸了。可他不去仔细想想,对方的沉默抑郁也有他的一份原因呢。
随后司马彧只觉手上一紧,转头看去,原来是身边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只见他侧着身体,目光落在路边的一个小摊上,落在货摊上摆放着的某样东西上。司马彧也不出言阻止,默不作声地跟着他的脚步,牵着马来到那货摊前。
那小贩见有客人上门,急忙向他们兜揽生意。徐清的视线落在其中一样东西上,慢慢伸手将它拿了起来,这是一只与他之前所佩带的笛子一样的普通竹笛,徐清执住它,上下打量了一番,视线虽落在这上头,可眼神却飘忽起来,仿佛透过这支笛子又追忆到了什么往事。
之后他被摊主热情的招揽声给唤醒,那小贩以为他是看中了这笛子,便要极力促成这笔生意,道:“客官喜欢就买了吧,只要二十文钱,便宜着呢!”
司马彧自然是跟着徐清一起来到了杂货摊前,见他拿了一支笛子,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一面心里道:“他又是在想什么?”一面嘴上说道:“喜欢就买了吧。”
他知道徐清在被他抓住时就身无分文,他并不是个吝啬的人,况且这支笛子也值不了几个钱,便从怀里摸出钱袋来,却被徐清拦住了,只听他淡淡道:“算了,丢了就丢了,新的总不如旧……”不等话说完,便将笛子放回了原处。
司马彧见他放下笛子就走了,他眼神暗了暗,也没多说什么,收回了钱袋,不理会小贩的挽留,牵马而去。两人在大街上行了不多久,见到一家酒楼,司马彧拉着徐清上到二楼,捡了个临窗的洁净座位坐下。
现在还不到吃饭的点,酒楼内食客不多,还算清净,司马彧让小二先上几个下酒菜,随后要了一斤花雕,却嘱咐小二只要一副碗筷足以。小二一听不免瞟了眼坐在他对面的徐清,心里道:“难道对面的人不是跟他一道儿的?”嘴上应了好,再去问旁边的徐清道:“这位客官要些什么?”
司马彧答道:“给他熬碗米汤来。”
小二不禁“啊”了一声道:“米汤?”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不由转头去询问那出声之人,正巧就碰上了司马彧冷冷的眼神,只觉心中一寒,不禁哆嗦了一下,当对方那阴冷的声音再度传进他耳朵时,那小二便不敢多言,道了声好就急匆匆地走了。
于是在走上二楼前来用饭的客人眼中,便有了这么一副有趣的场景,只见两个年轻男子在临窗的位子上对坐着,年纪稍大的那一个面前摆着美酒佳肴,在那儿浅斟低酌;而另一个人面前则只摆着碗稀薄的米汤,却也如他对面的男子那般细呷慢饮,好像他喝得不是没有什么滋味的米汤,而品得是美酒佳酿那般。
两人虽然面对面坐着,一抬头便能瞧见彼此,可这两个人都只埋头各吃各的,一丝交流也无,好像是两个在吃饭高峰互相拼桌的陌生人一般,而他们也对过往之人投注过来的好奇目光视而不见。让人不由心道:“真是两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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