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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香盈盈一福身,語態千嬌百媚,「妾身恭送將軍。」
待那高大的身姿走出鋪子跨上馬背,馬蹄聲消失在耳畔,賀蘭香方想起將手中攥出汗來的煙杆放下。
細辛率先看出賀蘭香的異樣,扶住她,壓住哆嗦的聲音道:「主子,咱們不妨換條路子走吧,奴婢覺得,嚴副將這條路行不通了。」
賀蘭香手掌收緊,看著門外馬蹄揚起的塵埃,眼神冰冷,笑意明艷,「行不通?我看是正合我意。」
她本來還在頭疼該怎麼挑撥嚴崖與謝折的關係,現在可好,都不用她再做什麼,嚴崖自己就會因謝折的殺心而對她生出更多的同情與憐惜,她有預感,再這樣下去,恐怕不必她多費心機,嚴崖過不了多久就會主動帶她逃離。
揚在半空的塵埃穩穩落下,賀蘭香收緊的掌心漸漸放鬆,眼前浮現那雙暴戾冰冷的黑眸。
她就不信,她的心思,會細不過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男人。
*
丑時二刻,夜深人靜,彎月斜掛天際,清輝幽裊,點綴在鹿門山漆黑的山脊上。
因白日受了驚嚇,賀蘭香吃了安神茶,早早便歇下,兩名丫鬟亦上榻就寢,主僕三人正值睡意最深之時。
忽然,門開始震盪。
細辛睡意淺,最先驚醒,望門斥道:「什麼人?」
晃門聲倏然停了,房中也寂靜下來。
正當細辛以為是自己出了幻覺,準備倒頭再睡時,晃動聲猛然激烈,大有將門栓晃斷之勢。
賀蘭香與春燕隨之驚醒,春燕掌燈,上前欲要開門。
賀蘭香厲斥:「等等!」
她望著於昏暗中哐哐作響的門,心知謝折不可能這麼晚來找她興師問罪,更不可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門外的人沒理由是謝折。可除了謝折,還能有誰?
嚴崖的名字跳到賀蘭香的腦子裡,但她隨即再度否認,畢竟嚴崖受了兩百軍棍,即便是想帶她走,也定是在將傷養好之後,不可能選在這個時機。
門外之人身份成迷,這門,開不得。
這時只聽一聲巨響,開門與否已無意義,因為門已被狠狠撞開。
一個渾身酒氣的粗壯士卒闖入房中,搖搖晃晃地便朝賀蘭香撲去,「美人兒!讓我親一口,親一口!」
細辛春燕皆已嚇呆,愣在原處一動不能動。
賀蘭香也不知哪來的魄力,抄起堅硬的瓷枕便朝那人的腦袋砸了過去,只聽一聲悽厲嚎叫,瓷枕落地,士卒捂頭痛呼。
趁這眨眼瞬息,賀蘭香下榻便往門口跑,士卒見狀,伸長手臂朝她肩膀抓去,未能得手,只扯下她的薄紗寢袍,袍上尚沾余香。
門外長廊,月色如水,美人香肩外露,宛若花樹堆雪,香艷絕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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