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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发达之劫之壹拾伍 暗渡陈仓（第1页）

看着程家庚拼命树立焦冬余权威那种李代桃僵的架势，季中正自己，或者让平和县太阳能厂代理者韩厂长，加快节奏许以高薪，拉拢了更多骨干。同时，老季张口向老板借款十万，道是市区买房子。离春节还不到俩月时间，季中正担心出事端，三十万年终奖成泡影，于是想出买房借钱的主意，先十万块钱到手再说。若程大头撕破脸不借，那年终奖也不要指望，自己就要早做准备。县里太阳能厂开工迫在眉睫，太多事要自己亲力亲为。

说出借钱的请求，季中正等待老板的态度。

程家庚心里确实犯嘀咕，而苦于没有确凿吃回扣的把柄，知道季中正建厂的时间短，又无过多应对，只好应下。道是：“市区买了房，把嫂子接过来，就不用往县里来回跑了。”

季中正点头，“是啊，更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了。”

沏了茶，程家庚端送到季中正面前，“季总，咱们今年预计销售一亿三千万，展还是挺快的。你也看到了做企业这、这么多事这么难，光凭你我是不行的，众人拾柴火焰高。我希望咱们能、能长远地一起走下去，哪天上市了，作为二把手，千万亿万富翁不成问题。”

程家庚说得心诚，季中正是一个难得的副手，省了他不少的心，他要劝说老季留下来。甚至想到，可以不去较真他采购回扣的问题，可以去弥补他建新厂的损失。

季中正听出了老板诚意，更体会到了他在程大头心里的分量。方程是自己一手托天干出来的，照葫芦画瓢再造一个太阳能厂，比你程铁匠，我季中正更有资格有能力做老板。恭敬地倒茶，推心置腹地半天谈话，盲人点灯白费蜡。季中正对自己办厂，却愈信心满满。

工业园负责人作说客，问询能不能兼并隔壁的纯净水厂。程家庚嘴上说考虑一下，心里乐开花。生产场地日益紧张，两厂隔一墙，扒掉便完整的一体，水厂的厂房正好一个大车间。之前，自己还动过兼并人家的心思呢。但表面上表现的可有可无，十亩地纯净水厂，小生意的买不起，大生意的瞧不上，正是自己可口的囊中物。

刘东升回家待了十几天，东拼西凑了一百八十三万。

亲兄弟明算账，他向合伙的食品厂借了一百三十三万。先前答应东强，拿食品厂利润给他买辆车，这次把能用的钱全部拿走，兄弟的汽车梦只好再做些日子。不过刘东强还有一个更美的梦，告诵升哥村里拆迁的传闻越来越多，村支书那个位子太诱人。刘东升只想着筹钱，兄弟的话没往心里装。十大碗饭店又让他挤出四十万，别处凑了十万。刘东升回南方走了。村里人说，黑东升在南方干了个天大的活儿，大的没边没沿儿。

程家庚以较低的价格买下纯净水厂。除设备折旧亏损外，土地跟建筑物都是增值的。净水设备留了下来，但不对外经营。改善职工饮水，也平价供应铁佛村村里人。村里人已不再叫他大头，年老的辈份大的呼其家庚，年少的辈分小的叫他老板。他成了全村人的仰慕。

不仅骨干，一线工人也成季中正争取的目标。离开方程，不可能再进入这个大门，他必须抓紧最后的时间，为自己的工厂争取一切有用资源。

看着季中正牵头制定的二零零一年两个亿目标的经营方案，看着季中正一丝不苟的严肃表情，程家庚一时有了错觉，有了老季明年要在此大干一场的错觉。而像户外的天气一样冷冰冰的现实，让他不敢一丝松懈。地上洒水成冰，走不好就会摔个仰八叉。自己赖以家的基业，是绝不能让季中正掏空的。绑匪要他的钱，掏空企业要他的命。

季中正建厂挖人成了公开的秘密。

李总工以为老板让季中正的气焰吓晕了头。程家庚哪能吓晕头，找焦冬余商量聘请形象代言人的事，直接绕过了老季。应聘者面试，取消了与季中正交流的环节。连文焦冬余、危无畏跟赵厂长的红头任命文件，也没有了季中正的签字。

季中正许以股份游说焦冬余跟自己走，焦冬余婉拒。但被季总游说，没有向老板汇报，或许季总做起来比方程更大，难保不是自己打工挣钱的下一个落脚点。

按惯例，年底季中正要走访市场。公司内人力是资源，外面的代理商亦为资源，季中正内外兼收，带着小车外出而去。

老季前脚走，方程公司下文件，要求全员签订《技术与商业保密协议》。明确规定，职工离职后两年内，不得从事或者参与和太阳能行业相关的工作，否则将承担技术与商业损失及法律责任。凡不签订协议者，一律停年终奖。工资里增加了保密费，员工们高兴。但被策反准备离职的那些人不知若何，一时打爆季中正手机。

两天后季中正赶回来的时侯，程家庚跟李总工已分头去了大的供货商那里，去签署《廉洁共建协议》。协议中约定：凡现有回扣行为的供货商，不仅停止合作，还将自愿承担处罚。凡不签署协议者，即刻停止采购。在与季中正有过密切关系的供货商那里，程家庚与之促膝长谈。人与利孰轻孰重，商人们拎得明白。公司内签订保密协议，只一个小小的反击，供货商那里，程老板给季中正埋下了一个更大的火药包。三十五岁的程家庚，近段时间常常记起小时候村里墙上的标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保密协议面前，多数被季中正游说过的员工，不愿冒被处罚跟法律的风险，打消外心顺从地签了字。也有很少的死党，在老季承诺承担他们损失的前提下离职而去。收拾了物品，季中正在一个夜里悄悄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