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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王苏怀岷看似嚣张的预期里,用尽了他一生绝不仅有的卑微。
有多少次他想放开曲小姐,便多少次清醒地认识道:
不能。
他对她的渴盼,并没有因为他受到的伤痛而停止过。
唯有饮鸩,方能止渴。
窥见自己内心的苏怀岷,厌弃着那个失却了尊严的自己。
而站在她对面的曲倪裳,在那一刻也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与苍凉,她预知了自己在黎王苏怀岷心目中的形象:
以色事人,野心勃勃。
她原本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当她真正面对着黎王苏怀岷,被他一遍遍地提及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曲小姐还是觉得心头一凉,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倔强:
“黎王殿下说得没有错,曲倪裳就是想要和东宫在一起。”
黎王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多想她说:她与东宫的种种,都是为了联名书。
趋炎附势,原非她的本意。
那么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接纳她的说辞,把历历在目的所见融进对她的心疼中,忘却前尘与她重续这场过往。
纵使他不认同女人自以为是的牺牲,但是黎王苏怀岷,他可以背负这样的结果。
谁叫他,这辈子就是,就单单是爱了她呢!
可惜事与愿违,曲小姐不愿意骑驴下坡,她总是要迎难而上。
她眼里从来都没有自己,从前没有,如今亦没有。
“如你所愿。”
黎王与曲小姐的对话终结于此,谁也没有讨到半点便宜。
翌日一
早,曲倪裳拜别父母,前往灵觉山。
此行是曲倪裳头一次离开父母的羽翼,朱碧落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处处嘱咐,千万个小心说不完。
大理寺卿催了三遍,曲府的马车也未能成行。
“姐姐,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我自己绣了这副护膝,那里是佛堂,想来应该有不少需要跪拜的时候,兴许你能用得上......”
曲萝衣犹豫着上前,把一对护膝呈在曲倪裳眼前,声音越说越小,透着十足的小心与卑微。
月余的时光,在曲萝衣身上尽显成就。
曲倪裳不禁想起前不久在母亲房中,无意听到朱碧落偷摸拉着李嬷嬷说的话:
“从没听说过,这房事能让人变白啊!”
“都说那啥养人,这黑丫头与黎王殿下春风一度,竟有一种枯木逢春的功效。”
“春梅,那夜你可瞧仔细了没有,那锦被上落下的可当真是处子血?”
李嬷嬷回道:
“夫人,老奴伺候人一辈子了,还能没有这点眼力见,这处子落红和那手指头割破流的血那是全然不同的,那锦被我特意嘱咐拿给府里有经验的几个嬷嬷看了,都说错不了。”
“夫人您想啊,阮氏那狐媚子的腌臜东西,若不能一击就中,她也不敢拿出来用的。”
朱碧落恍然大悟:
“春梅你是说,曲萝衣那贱丫头有了黎王的骨血了!”
“怪不得,孕事确是能让女人家变白的。”
虽说曲萝衣和黎王即将成亲,但
闺阁中的小姐怀了男人的骨血,到底有碍于曲府的体面。曲府内眷们对此事已然心知,却都没有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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