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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乃是无极教的信徒,要前去参拜无极大帝。”为首的大婶道,“倒是你,小妹妹,你又为何大晚上的在此处呢?”
她看上去五十岁出头,微胖身材,面容和善可亲。在月光下,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在微笑。江蒙一见到这么和善的笑脸,心里就觉得亲切,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哦,原来又是疫病。”大婶看向巷子里,“别担心,我来帮你。”
一听到瘟疫,那帮牛鬼蛇神都往后缩了缩,只有这个大婶,丝毫不害怕,甚至走过去,把太子扶了起来,仔细端详他的病容。江蒙大受震撼:“大婶,你不怕被传染吗?”
“我有无极大帝灵力护体,邪气入侵不了。”大婶沉着地说,口中念念有词,手在他脸上挥来挥去。半晌,深深叹了口气:“可怜、可怜,他这病太严重了,恐怕活不成啊。”
“什么?!”
“哎,可怜的小妹妹。”大婶又扭过头,同情地看着她,“不光是他,你也快要死了。”
第11劫神仙
“啥子?我?”江蒙一愣,指着自己,“放心吧大婶,一般的瘟疫传染不了我。我小时候我爹拿药给我泡过。”
“不是瘟疫呀,孩子。”大娘叹了口气,神秘地指了指天空,“而是天罚。到时候不止是你们,这地面上所有的人、牲畜、草木,都得死呀。”
什么玩意儿乱七八糟的,江蒙一脑门子懵逼,她挠了挠头:“大婶,我听不懂你在说啥,你就给个痛快话,能不能救救他?”
大婶说,她法力低微救不了,但是大帝他老人家能救。一说到什么“无极大帝”,她身后那些人都露出一副荡漾的神情,大婶更是情绪激动,声音里充满崇拜和感动地介绍起大帝伟大的神迹。
“小妹妹,你也许不信能有人这么神通广大……”
“我信我信。”江蒙直接打断她,高兴地背起裴预和翠花就要跟着走,“大婶,现在起我也是信徒。”
被各家医馆拒绝了一晚上,别说大帝,大蹄子她也愿意信,起码给她一个睡觉吃饭的地儿啊。
一帮人到了城郊一处庄子,阳春三月,庄子四周一圈杨柳青青,在绚丽的朝霞中随风柔摆。和城里人人带着面巾、行色匆匆不同,这里的人无不春风满面,见了他们,双手合十问好。
这庄子乃是一位虔诚信徒捐赠出来,用作教众活动,大婶介绍道,她带着众人到一处颇为气派的院子,让他们先进屋休息,稍后去见大帝。紧接着便有几个身着同样长袍的信徒进来,为众人上茶,并且查验身体。
江蒙腰后的那把刀被搜了出来,说是煞气之物,不可带去冲撞大帝,暂且扣押。翠花是牲畜,不洁净,也暂且扣押,等她走时再一并还给她。
“太子、太子。”江蒙轻轻拍拍裴预的脸,把他叫醒喝水。裴预一睁眼:“我死了吗?”
“还活着哪。”江蒙高兴地说,“马上就给你治病。”
“哦……”裴预以为是终于找到医馆了,勾起嘴角,他额头汗津津的,嘴唇苍白,无力地抓住她手腕晃了晃,“多亏有你……”
他这次精神更加不济,说完就又睡了过去。
“他这是怎么了?”一旁有人问道。
江蒙一扭头,才发现旁边站了个人。他骨瘦如柴、面如土色,甚至断了一条腿,一只裤管空空荡荡的。两人聊起天来,原来这瘸子跟她一样,也是听说大帝神通广大,便跟到这里,希望能够治好自己的腿。
“没事,乌鸡大帝会帮咱们的。”江蒙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无极。”瘸子道,“无极紫薇宫无上至尊自然妙法玄天大帝,玉皇大帝之子,如来座下弟子,东方天庭、西方极乐世界的主人,下凡普度众生的圣者。”
“小瘸子,你也太异想天开,你腿不是废了是没了。那大帝难不成还能无中生有?”一个蓝衣妇女道。
对于这个大帝,屋里的人态度并不相同,有些人见证过神迹,深信不疑,这次是抛家舍业来这儿虔诚皈依。有些人则半信半疑,来这里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碰碰运气而已。
一炷香后,这一屋子各怀心思的人,在那个穿长袍的大婶带领下,走到庄子一处空地,一个像是法坛的地方,站着等待无极大帝现身。
日头逐渐上升,众人等的有些焦急之时,忽闻天上一阵曼妙梵音,从半空中竟降下许多花瓣来。众人都勾头去看,又听见一声拖长音的“大帝降世——”,忙扭头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阵青烟散去,法坛中央的莲台上,端坐了一位青袍男子。
他面容黑瘦,下巴一撮山羊胡,脊背挺直,宽大青袍无风自动,左手一串佛珠,右手一柄浮尘,颇有世外神仙之感。
众信徒都毕恭毕敬跪下去叩头,他轻轻一抬手,让众人起来。又睁开一只眼,往下瞟着江蒙等人道:
“你们所求为何啊?”
一帮人连忙七嘴八舌地嚷起来,大帝不耐烦道:“别吵!养鸡呢跟这儿?一个一个来说。”
一个蓝衣妇女顿时冲出人群,拽住大帝的衣角就开始哭诉,说她夫妇如何怀孕艰难,五十岁了还没有儿子,求老神仙给他们一个儿子。大帝等她哭完安静下来,才拖长声音道:“我不能帮你。”
那妇女大惊失色:“为啥?!”
“你不信我。”大帝悠悠道,“心不诚则不灵。”
妇女脸色顿时苍白,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她还想再争辩什么,却有两个长袍信徒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把她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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