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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预捏了捏自己发酸的下颌,仍在思索。他如果坦陈自己的身份,事情必然会有转机,只是会往好的方向,还是坏的方向?
“说话!”刺史不耐烦了,大声喝道。
“嗐,老刘,你让他说什么?”这时门外传来第二道声音,“他一个假货,怎么会认得你是谁?”
裴预扭头,看见来人,与此同时对方也看清了他的脸。
双双愣住。
“老兄,你来了。”刘刺史道,“如何,像不像真的。”
那男人震惊地说不出话,半晌颤巍巍道:“……恩相?”
第43劫谈判
刘刺史最近过得不太好。
这事儿还得从两年前说起,那时他接到调任,顶掉了裴右相的人,来本州做刺史。刚到他就发觉不对劲——本州全是烂账!
各地粮仓存粮数额对不上,年年拨付赈灾粮,可粮仓里就是没粮食,问就是赈给百姓了,至于发了多少?账本丢了,不知道。
他当时就上书朝廷希望严查前任,可那时裴右相如日中天,大家怎么敢动他的人,因此他这点声音自然被压了下来。
刘刺史那个苦闷,想撂挑子不干,韩左相又三番五次来书信说,对他寄予厚望,本州位置特别,希望他能坐镇好。
这意思,他现在要是敢撂挑子,以后就再没挑子给他了。
没办法,刘刺史只好做下去。
平心而论,他自认为还是个好官,谨小慎微,大致清廉。家里几亩田地,租了个小宅子,一个夫人一个女儿,跟着他也没吃过见过什么好东西。
这个刺史做的也不舒服,本州官员铁板一块,他一个韩相的人空降过来,虽然官最大,但架不住底下人抱团,很快就被架空了。事事都不让他知道,就算知道他也拍不了板,说话跟放屁没两样。
大丈夫做到这份上,真是憋屈。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司马邀请他家中做客。
司马科考那年主考官是裴右相,因此司马是裴右相的门生,跟他本该是水火不容。事实也是如此,这一年来他说朝东司马朝西,他问猴子司马答痦子。
那么这个邀请,究竟是鸿门宴,还是?
刘刺史心想管他鸟事!就算是鸿门宴,爷们儿也要去,他倒要看看这帮人还能对他怎么着。
还敢杀了他不成?!
雄赳赳气昂昂到了司马府上,刚到大门口,他忽然就有点儿软。
太气派了。
司马很客气,司马很殷勤,司马怎么会这么有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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