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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预在心里给皇上扣了几个响头,继续道:“你一介平民,敢上龙床,就是僭越!”
江蒙脸一沉:“你敢骂我?!”
“我何时骂你了?”裴预莫名其妙。
“贱……什么玩意儿的,不是骂人?”
哦,他忘了这就是一文盲粗人,这辈子估计没听过这么有文化的词儿。裴预跟她好好解释了一通,江蒙总算了然:“就是说你睡的地儿,咱就不能睡,睡了就是有罪,得杀头。”
“然也。”
“什么鸟规矩。不听。”江蒙一屁股坐到床沿,“往里头去点儿。”
“不行!”
“又咋了?”江蒙显得很不耐烦了。
裴预憋了半天,脸都要憋红了:“男女同床,会生小孩的,你不知道么?”
他也真是拼了,这种话都说出来,他自然知道生子不是那么简单,只是想唬住江蒙。谁知江蒙脸色如常:“嗐,瞎说,得〇〇才会。”
一个裴预从未听过的直白的、粗鄙的词蹦了出来,他呆掉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
“没听懂?就是xx的意思。”江蒙解释,“我们村人家成亲的时候我们都观过礼,你没看过?”
裴预听说过,在一些民智未开之地,新人成婚时会在同村人旁观下圆房,一旁宗族老人借此向年轻人教导生育之事,和野蛮人无异。他在听说这种事时,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野蛮人就在他面前!
裴预使劲儿往床里侧缩,整个人几乎贴到墙上。如果可以,他倒愿意跟个壁虎一样巴到墙上不下来,也不想跟她同一张床。好在她还不算太丧心病狂,分了两床被子,不至于让他跟她贴背而眠。
想象了下跟江蒙脊背抵着脊背的画面,裴预汗毛直立。
背后传来平稳而均匀的呼吸声,那刁民已然睡着了。裴预心中一喜,摸黑把手伸出被窝,顾不上腌臜,张口咬住手腕上的麻绳,想解开绳子逃跑。但江蒙绑的时候就没打算解开,走时用刀割开就行,所以系的是一个死紧的死结。裴预忙活到半夜,也没能弄开。
他黑着脸吐出绳子,又生气又嫌弃,嫌弃自己的口水。
细密的雨声中,忽然“吱呀”一声响。
裴预一皱眉,虽然轻微,但他听见了,那是门开的声音。临睡前,江蒙把他们带的那两个大木箱堵在了门后,防的就是有人夜里进来。可现在没有箱子移动的声音,怎么……
裴预想转个身看看是怎么回事——却发觉自己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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